這樣的畫麵極是考驗人的承受能力。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完全失了理智,以及由著眾人一起製服按倒的畫麵,不管是誰看了,心情都會格外沉重。

雲瀟已經完全沒了食欲,畫麵仍在播放,可她的心思卻已經不在這裏了。

發病的自己,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恐怖存在。

她隻有自己清醒時的記憶,所以也總覺得自己是安全的,是完全可以自行掌控的。可事實卻並非如此,在她沒有記憶的時間裏,她就是一個人形野獸。

這個認知讓她痛苦,更讓她絕望。

視線再落到手機時,已經是眾人將她捆綁於床上的畫麵了。

雲瀟自嘲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麻木且空洞問對方,“我這麼危險,為什麼不將我繼續綁著?”

大少抬起了她的頭,認真開了口,“陳醫生說,你發病的時候並沒有向以前一樣攻擊他人,這至少說明你的病至少有一部分是徹底治愈了。雲瀟,你不危險,隻要你好好配合治療,你跟大家都是一樣的。”

對方的話讓她紅了眼眶,心底的各種情緒也同時湧了上來。

雲瀟忍耐了一會,終是沒忍住眼淚,忽的大哭出了聲。

“傅亦行,我好害怕。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以後是不是隻能呆在這裏再也出不去了?如果我出去發病害了人,那該怎麼辦?”

有時候,徹底失去理智,反而是一種解脫。

可雲瀟卻有清醒的時候,親身經曆這種煎熬,才是精神的最大折磨。

“不會!”大少將她抱緊,篤定而輕緩開了口,“你不會傷害別人的,你要相信自己。你要知道,你已經在治療了,你要相信醫生,相信科學。”

雲瀟狂亂搖著頭,滿臉的眼淚,“不可能的,我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發不發病。我現在就像是個定時炸彈,隻有永遠躲在這裏才不會害人害己。”

“不會。”傅亦行微擰著眉擦了擦她的淚,道,“你想出去大可以出去,但是你得帶著人。”

大少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更是個深思熟慮的人。

這次他沒有提前離開,一直陪她到午飯過後。等到換了便服的季靜和女保鏢小張一同進來時,雲瀟才恍然明白傅亦行的意思。

一個護士,一個保鏢,隻要她不離開兩人,就至少能在發病前控製住。

“想去一趟就去吧。”大少甚至替她準備了外出服。

直到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尹從正才不知道從哪走了出來,有些遲疑問大少,“真的就讓她這麼出去?”

“不然呢?永遠把她關在這嗎?”大少反問。

把發病的視頻給她看本就已經很冒險了,但如果不讓她知道現實,她也會對醫院產生抵觸。誰都不會喜歡一個一直禁錮著自己的空間,放她出去走走如果能有利於治療,又為何不去嚐試。

讓她出去意味著她沒那麼危險,一直禁錮著才是真正的宣告她有極大的危害性。

這點心理暗示,他相信雲瀟能感受的到。

尹從正抓了抓頭發,站在醫生的角度來看,還是覺得冒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