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如果沒有肉/體再生係統,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即使有零地點突破,北條鈴奈也無法得救。等到人類的科學技術正常地增長到能救助這種把人打穿成破布的傷勢,期間又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個一百年的功夫。

“我們能修複肉/體,可是其他的——”

正一握成拳放在身體兩側的手因為用力過度而顫/抖。低著頭的他鏡框後麵的雙眼幾乎要滴出淚來。

科學家有一個永恒的悲哀,那就是無論學習多少的知識,無論發明多少的道具,無論提升多少的才能,無論創造多少的奇跡,無論拯救多少的同胞……都有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生命逝去的時候。

能做的事情越多,才感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越多。這是科學家的悲哀,也是醫學家的悲哀,更是所有醫護人員的悲哀。

正一不是醫護人員,也自詡達不到“科學家”的程度。可是每次看到同伴們傷痛病疼的樣子,他就會感覺到自己的無力。

(哪怕隻是一點也好!)

(想做些什麼啊……!)

正一的不甘化作淚水,在他眼眶裏滾燙地打著轉。

“——不能提供血液給那家夥?!你這混蛋!!”

正一的感傷被急救室外的狂怒聲擊得粉碎。他急忙回頭去看,隻見獄寺把山本,準確地說是山本毅推撞在玻璃牆上之後揪起山本毅的領口,高高舉起了右拳。

“你!你們!!你們不是口口聲聲地說那家夥是你們的母親嗎?!現在那家夥危在旦夕,需要血液,你們卻說什麼不能提供血液……!!你們這是在耍我還是在耍那家夥?!”

戴著數個指環的右拳用力猛砸在了毅的頰邊,砸得強化玻璃構成的玻璃牆上都出現了些許的凹痕。獄寺再度高舉淌著血的拳頭,這次對準了依然冷靜到近似冷酷的毅的臉中/央。

“你們是那家夥的孩子吧?!是和那家夥有著同樣血型的人吧?!”

可以的話,獄寺真不想在這種時候為了這種時候和怎麼都好的家夥糾/纏。可是他的血型和鈴奈的血型不一樣,他就是想幫忙也幫不上忙!

現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能幫上鈴奈的隻有符合鈴奈血型的血液!可是哪怕是動用雲雀所掌握的人脈關係,從並盛町所有的醫院還有醫療設施裏抽調血袋,血袋至少也還需要半小時才能運達彭格列地下基地的出入口處!

半小時之後的事情誰都不知道!哪怕有幻術在鈴奈的體內模擬血液的循環,鈴奈能不能挺過五分鍾都很難說!再說並盛町這種人口少、設施也不多的和平的小鎮上根本就沒有多少庫存的血袋!就算不考慮是不是還有別的需要血袋的患者,在鈴奈的傷勢麵前,整個並盛町庫存的血袋都有可能隻是杯水車薪!

可這些家夥……這些平時叫著鈴奈“母親”、“母親大人”的家夥們居然拒絕給鈴奈提供血液!

憤怒與無能為力推動著渾身的血液都往上湧去,衝向一向聰明的腦袋,衝毀僅存不多的理智。獄寺覺得自己如果再不能為那家夥、再不能為鈴奈做些什麼的話,自己就要瘋掉了!

“還是說你們覺得那家夥的命還比不上你們那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