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丘皇宮人心惶惶,城門已被大殷士兵占據,守城門的人是聶不為和殷天野,領兵駐紮在街頭每個角落的人是聶西峰和陳溫斬,隨著聶青婉進宮的是殷玄和封昌,以及殷玄和封昌所領的那四萬精兵。
當然,還有任吉和聶音。
豐丘國王跪在皇宮門口迎接,挨著他身後跪成一大片的是豐丘的大臣以及皇宮女眷。
聶青婉的馬車一路駛到門口。殷玄已經下了馬車,騎馬領甘城護衛在馬車左邊,封昌騎馬領戚虜護衛在馬車右邊,後麵是四萬精兵。
馬車過皇宮大門的時候停都沒停,一路進去了,亦等四萬精兵沿著城門一直排到了街頭巷尾,馬車這才在停在皇宮內苑的深處。
聶音和任吉一左一右地撩開車簾,護衛著聶青婉出來。
豐丘國君立刻領朝臣以及諸妃們前來拜見。
豐丘國國君姓任,單名一個滕字,他從來沒見過大殷帝國的太後,也從來沒有去過大殷帝國。
縱然他是一國之君,但其實他沒見過什麼大場麵。
豐丘每年都會被蝗役肆虐,還會突發澇災,雖然有仿效大殷擴建水利,但還是會隔三岔五的發生澇災,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六月一到任滕就十分揪心,讓各家各戶做好防蝗蟲的準備,這還沒應對上蝗蟲呢,大殷就領兵前來了。
太後要滅小國的心任滕是知道的,可知道歸知道,他卻無能為力呀。
如今各國惶恐,實力好一些的國家還能結個盟,共同抵抗,可他豐丘地偏弱小,跟誰結盟呢?
沒人結盟,所以,太後一來,他就知道,他豐丘完了。
任滕跪在那裏,頭垂著,雙手高高舉起,奉上豐丘國的玉璽。
聶青婉看著那玉璽,衝殷玄說:"毀了吧。"
殷玄當即一抽劍,劍身隻出了一指長,便有一股凜寒劍氣俯衝而下,劈斬向任滕高舉起來的那個玉璽,隨著殷玄的拇指一扣,劍入鞘的瞬間,那完好無損的玉璽就碎成了粉沫。
任滕嚇一跳,臉色霎時一白,舉著托盤的手直抖個不停。
大臣們全部跪在後麵哆嗦著。
宮妃們、皇子公主們也全部跪在那裏哆嗦著。
聶青婉說:"不殺你們,都起來吧,跟本宮說一說本地的蝗役情況和澇災情況,及早地做一些應對吧。"
六月天熱,縱然是南方,也烈陽頂空。
聶音撐了傘,擋在聶青婉頭頂。
看上去不熱,可這麼站在外麵,一會兒的時間就該汗濕了衣服。
聶音小聲對聶青婉說:"去宮裏說吧,那蝗役和澇災是豐丘的頑固之症,一時半刻可說不完,一路趕來。士兵們也累了,讓他們歇歇,乘乘涼,你也歇歇。"
聶青婉轉頭看了一眼殷玄,又看了一眼封昌,還有那些兩邊排開的大殷士兵。
看到他們額頭的汗都順著臉頰流下來了,一副著實熱的不行的樣子,她點了點頭:"依姑姑的意思。"
聶青婉轉頭進了馬車裏麵。
聶音傳達聶青婉的話,說進宮去談這件事情。
任滕自然不敢回嘴,起身跟著進了宮。
聶青婉在城門之外沒有殺一個豐丘之人,任滕知道,太後不是來屠戮他們的,他們想保全。就隻能配合太後。
玉璽毀了,也就是說,豐丘國不在了。
豐丘會如同兩年前的荇國和百川國一樣,成為大殷領土下的一個郡,豐丘郡。
而他這個君王,若是表現好,會被封個郡守,若是做的不好,那就做個市井平民。
其實做什麼都無所謂,隻要豐丘能不被蝗蟲肆虐,讓他做什麼都行。
聶青婉坐下後,聶音和任吉伺候著給她備吃的和喝的,殷玄和封昌一左一右帶劍侍在身側。
聶青婉喝了一口水。解了渴後,喊殷玄坐過來。
殷玄看她一眼,聽話地坐了。
聶青婉看著他額頭以及臉頰兩側的汗,問道:"很熱嗎?"
殷玄說:"不熱。"
聶青婉讓任吉給殷玄也倒了一杯水,殷玄端起來就喝了,喝完,這才看向站在大殿前方的任滕以及那些大臣和宮妃們,還有後麵跟著的皇子和公主們。
掃一圈回來,殷玄問聶青婉:"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聶青婉說:"不用。"
她把任滕喊過來,衝他說:"先治蝗役,再防澇災,從今天起,豐丘所有人聽從本宮的吩咐。擅自行動者,本宮不給任何解釋的理由,一律處死,另外,從今天起,封城,所有百姓不許外出,進城者自有我大殷士兵過檢,你的任務是安撫百姓,傳達本宮的善意,讓百姓們配合,不要讓他們心生惶恐,產生負麵情緒。"
任滕抬眼,這才敢正兒八經地看著大殷的小太後。
剛在外麵,沒敢看。
這看了才發現,原來小太後長的這麼好看,若她不是坐在這裏,說的那麼一番話,他會把她看作是一個閨閣裏的貴氣小姐。
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居然有如此狠辣的野心,想要吞並周邊的所有小國。
也是,殷祖帝那個老鬼選的皇後,能是個軟柿子嗎!
任滕垂下眼,應道:"全憑太後做主,太後有什麼吩咐盡管吩咐,我能做十分,一定不會偷懶做九分。"
聶青婉道:"派一些人去安撫百姓,再留一些有經驗的人,來說說蝗役之事。"
任滕應了,轉身喊了一些大臣們,讓他們迅速去安撫百姓們,又喊了幾個肱骨大臣們過來,跟太後一塊議怎麼解決蝗役。
至於那些宮妃和皇子以及公主們,聶青婉讓任滕打發了。
議了一下午,沒議出什麼結果,聶青婉有些累,就讓任滕他們走了。
任滕是君王,住在皇宮,如今聶青婉來了,那任滕就不能住皇宮了。
但不住皇宮,他住哪裏呢?
他還有那麼多的妃子和孩子呢。
聶青婉不住他的地方,另收拾了一個宮殿,跟殷玄住了進去。
封昌他們就隨意了,這宮裏的房子多,隨便找一個住下,有吃的地方和睡的地方就行。
疾步行軍,不說聶青婉累了,就是封昌和其他士兵們也好不到哪裏去。
但晚上,城門那裏依然輪流值班。
聶西峰和聶不為以及陳溫斬和殷天野一天一夜輪崗職守,皇宮裏麵是封昌和殷玄輪崗職守。
但睡到半夜,皇宮裏忽然走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