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女人一輩子的指望。他連基本都做不到,你如何能托付終身?況且去年他家已經休了你,不要你了,又花言巧語吊著你,證明人品有問題,你何苦巴著他?”
韓秀怔忪,竟無言以對。
良久,才訥訥開口反駁:“娘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況且,李哥哥說日後高中,抬我做官太太。”
韓母麵色不自然:“以前我豬油蒙了心。而且做娘親的,都盼著兒女好啊。要不是你爹點醒我,剛才你又同我說他的誓言,我到現在還敬他學問人呢。”
“哼,他現在不是秀才老爺了,三年後才能參加科考。你肯定他一定能考中?就算三年後他恢複秀才頭銜,也還要再等三年才能考舉人。中不中另說,到時候你老了,醜了,是個男人都不會多看你一眼。他油嘴滑舌哄騙你好吃好喝養著他,你也信了。”
韓秀沉默不語,垂頭用幹抹布擦碗。
韓母瞅她一眼,心中有許多話要說,但看她的光景,知道她一時不能消受,便歇了口水。
吃飽喝足又自己收拾了可心回禮的張桂花走出廚房,沒瞧見羅綺年張小鳳的身影,倒是韓母母,女兩在井邊嘀嘀咕咕,她沒興趣上前搭話,一個人在院子裏東瞧瞧,西摸摸。
院子裏大水缸養著紅蓮,蓮葉底下遊著鯉魚,缸底還有奇形怪狀偏又好看的緊的鵝卵石。她很喜歡,伸手去揪花朵玩,把一朵開得好好的紅蓮捏在指尖蹂躪,不一會兒花瓣便成了汁水染紅她粗糙的手指。
她不甚在意,去韓賢的房間觀看。推開厚重的門,入眼的卻不是床鋪衣櫃,而是寬闊如堂屋,當中一張圓桌,上擺整套茶杯,左右牆壁貼畫粘柳,到比女兒家的閨房還要漂亮。
左邊一扇雕花槅扇開著,她徑直走進去,卻還不是臥室,而是書房。牆兩邊整整齊齊立著兩溜兒書架,空落落的,隻擺著韓賢慣用的書籍。
忽見一個圓洞,鑽進去,方是臥室。裏麵家具什齊全。打開大衣櫃,好家夥,新衣服新鞋子塞滿櫃子。摸摸布料,都不是便宜貨,至少她是買不起的。眼裏露出貪婪的神色。
爾後惱火,有錢賺不帶提拔提拔親兄弟的,我呸!
氣衝衝酸溜溜走出韓賢的房間,聽見院子裏羅綺年張小鳳在說笑,不知聊的什麼,兩個人笑得好不高興。
她走上前,陰陽怪氣地搭話:“喲,大嫂家發達了呀,不知分給三弟家多少?”
羅綺年疑惑,不知她這話緣何而起。
張桂花也不要人猜,自己眼唇而笑:“三弟時常過來幫忙,不知大哥給多少分紅?”
這話說的,無端挑起糾紛麼。羅綺年好笑,沒有湊份子,哪裏來的分紅,況且挖魚塘養魚養雞鴨鵝羊這些獨獨他們大房做,不牽扯他們幾房人半分。
可這話不好說,因為張小鳳慣是個多心的人。正思索如何委婉不傷感情講明白,張小鳳倒笑了。
“二嫂玩笑不好笑,我家那個隻是閑著無事來搭把手而已,不占分紅。”
張桂花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嗔道:“嗐,不占分紅也還有工錢不是。地主家請短工還按天算呢。大嫂你說是吧,多少給點意思意思。”
感情眼紅她家有錢挑撥離間來了,羅綺年嗔笑,笑意不達眼底:“莫非二弟妹要來我家做短工?成啊,價錢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