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一插曲,韓母沒了遊玩的興致,鬧著要下山。而韓賢和胡運來幾個年輕氣盛的小子惦念著晚上的花魁大賽,紛紛附和要求快點下山。
羅綺年應聲,似笑非笑地乜韓賢。韓賢頂不住,推出羅耀傑:“傑弟捉摸著晚上多猜幾個謎語贏盤纏呢。”
韓父沒好氣地說:“傑小子比你小都知道操心路費,你呢?”
韓賢縮頭,害怕他家老頭子拿鞋底拍他。這麼多人,還有外人在,怕丟臉。
回到客棧正值晚飯時分,羅綺年特意點了道鯉魚湯。
“老大家的,鯉魚紅燒比較好吃。”韓母不解羅綺年深意。
“鯉魚湯健胃滋補,大家連著趕路兩天,胃口不好,喝點鯉魚湯。”
韓母點頭,暗道老大家的心細,以後路上的事情全聽她的好啦。
“來,團團,吃塊鯉魚。”
團團記得蓮花池裏漂亮的鯉魚,立即眉開眼笑地張口,哇嗚一聲含進一大塊剃了刺的魚肉。鯉魚好看不好吃,特別是熬湯的鯉魚,肉柴柴的,淡淡的。
韓賢非常同情地看一眼團團,默默將頭埋進飯碗裏。
團團口裏含著魚肉,眼裏含著眼淚,可憐兮兮地看向自己娘親。
“別浪費糧食啊。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咱們吃的飯菜都是辛辛苦苦種出來的。”
團團聽不懂,隻知道他娘親要他吃下嘴裏的魚肉。不敢反駁,可憐兮兮地胡亂嚼幾下咽下去,然後伸手要韓母喂他。
夜,微涼。
翠微湖邊張燈結彩,玉樹銀花。湖邊各種小攤熱氣騰騰,香氣撲鼻。岸上亭台樓閣座無虛席,沒錢的百姓圍著湖或蹲或站,期待好戲開場。
“開始了,開始了!”人群中不知誰喊了聲,頓時沸騰起來。
湖邊一家觀景樓上,羅綺年他們伸著脖子朝湖中看去。
悠揚的笛聲東麵而來,隨著笛聲一道的,是盞盞漂亮的粉色蓮花燈,微風吹拂,波光蕩漾,美成一幅畫,一首詩。
笛聲似邀約,牽出歡快的琴聲,引出一頁頁小扁舟。柳葉小舟尾吊一盞魚燈,舟內綠衣舞娘們吹拉彈唱,是婉轉清麗的漁家小調。
“真美呀。”韓母看著忘記了吃點心,忘記了喝茶水,忘記了抱怨羅綺年亂花錢定座位。隻沉浸在美妙的歌舞中。
韓賢和羅耀傑第一次看這種歌舞,也迷失在歌舞中。
小舟們慢悠悠劃到湖中央,點燃數盞孔明燈,翩然離去。
觀眾還沒看夠,發出陣陣挽留的歎息。忽而,激昂的鼓聲響起,似戰場廝殺,擂得人心慌。戰鼓歇,短兵接。一群身著戰袍的青年眉目深燃導出一支劍舞。氣勢磅礴,氣吞山河。
若說前麵悠揚的小調是平凡的生活,那麼此時的金戈鐵馬就是戰場對敵,看得人心驚膽寒。
韓父韓母甚至忘了要呼吸,腦海裏想的是他們牽腸掛肚的大兒子……
俄而,硝煙散去,湖麵恢複平靜,一葉扁舟載著位吹簫的白衣公子緩緩而至。
忽然,畫風突轉。白衣男子撕下斯文的麵具,露出粗獷的真容,扯著嗓門大聲宣布花魁大賽正式開始。觀眾嘩然,爆發出一陣笑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