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門口的老王妃看著複顏妤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雍兒或許真的是配不上她!”

“小姐你在說什麼呐?”稱老王妃為“小姐”的老嫗是老王妃的陪嫁丫頭,跟著老王妃一起到王府已經有四十年的時間了,不是主子卻早已經勝過府裏很多人了。

“阿阮,你看小妤……”

似乎是察覺到老王妃的話裏有話,阿阮隻是看了看,旋即說道:“小姐,到時候念佛了。”

“你呀”老王妃伸出有些褶皺的手指,指了指阿阮的頭,“真是老狐狸一隻。”

“嗬嗬”阿阮一笑,“小姐過獎了,隻學到小姐的皮毛罷了!”

習慣了這些玩笑,老王妃並沒有生氣,笑嗬嗬的走進佛堂。年歲大了,身邊能有個說話的老姐妹是再好不過了。阿阮雖然是陪嫁丫頭,可是幾十年來點滴的相處早已經讓主仆兩人情同姐妹了。

幽幽的油燈,常年累積下來的檀香,讓佛堂更加顯得莊嚴凝重。老王妃接過阿阮遞過來的香,朝著菩薩拜了一拜,才在阿阮的攙扶下坐到蒲團上。早已經爛熟於心的經文慢慢從唇齒間溢出,隻是今日不同往時,才小半柱香的時間,已經念錯了好幾處。老王妃不由得皺起眉頭,停下了口中的念念有詞。

“小姐”阿阮看到老王妃停了下來,心裏即便是納悶,可是在佛堂裏她也依然不敢大聲詢問,隻是低聲在老王妃的耳邊問道:“小姐,這是怎麼了?”

“扶我起來”老王妃沒有回答阿元的問話,借著阿阮的手勁從蒲團上起了身,自己從架子上取上三根香在蠟燭上點燃。“阿彌陀佛,老身今日心神不寧,不知道府中是否有大事發生,還請佛祖明示,他日避災,一定重塑我佛金身。”

話音才落,存放佛像的架子上一座玉質的觀音轟然倒地,發出清脆的聲響。老王妃被一嚇,手裏的香也被折斷成幾節,掉在了地上。

“是,是送子觀音。”阿阮顯然也被嚇著了,聲音不自覺的發顫起來。

“送子觀音?”老王妃聽到,眉毛不由的抖了抖,是福是禍早已經了然於心。心裏長歎著,和阿阮退出了佛堂,“今日之事誰都不要提起,特別是雍兒。等下你去把佛堂打掃一下,再去庫房裏尋一塊差不多的料子,去雕一個一樣的觀音還放在原來的位置上。”

“是,小姐”阿阮微微的朝老王妃彎腰,表示服從。這該有的規矩還是得要有的,即便老再怎麼情同姐妹,關鍵時候禮節還是不能逾越。

看著阿阮遠去,老王妃獨自一個人走了出去,關上佛堂。這座佛堂能夠自由進出的也就三個人,除了老王妃主仆,剩下的就隻有李涵雍了。而且李涵雍也隻會在有急事的時候找不到老王妃,才會來這佛堂裏找。

“娘”背後突然響起的聲音把正在關門的老王妃嚇了一跳,“哎喲”出口,身子一歪,險些倒地,要不是身後的人接住,此刻怕早已經摔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雍兒啊”老王妃早在倒下的一刻就鎮定了下來,千萬不能給自己那個比鬼還精的兒子看出什麼來。

“娘,發生什麼事了?”果然,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不過老王妃早已經想好了說辭,“還不是你那點事情。”

“我?我有什麼事?”

“顏妤今兒個早晨來做什麼?”饒是臉皮子再厚,此時的李涵雍還是有點下不來台,“王妃還小,身子虛了點。”

“哦”老王妃扯了幾下剛剛被弄皺的衣服,似笑非笑的看了李涵雍一眼,“知道虛就應該節製點,傳出去怕是會坍了雍兒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