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靜的口吻,端的是惡狠狠。
據童墨所說,兒子是為了替鍾念北擋住急速開來的麵包車才會受傷。可是沒想到就是這麼個讓兒子喜歡到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女人,竟然還做出了對不起兒子的事情。
這種事情,放在哪個母親身上都無法接受!
陳雅靜清楚的記得,她在書房裏不慎打落的那一遝兒子‘結紮’的舊病曆!兒子親口承認,他在有了陽陽之後,就已經做了結紮。那麼也就是說,鍾念北要麼是在撒謊,要麼就是不要臉到了一定境界!
“鍾念北,我再最後問你一次,你真的懷孕了?”
鍾念北此時已經是稀裏糊塗,對陳雅靜的態度完全不能理解,照實說道,“是,我的確懷孕了……”
“好!”陳雅靜長歎道,“這可是你說的,那就怪不得我了!你給我聽清楚了,聽白在兩年前,做過‘結紮’手術,他是絕對不可能讓你懷孕的!哼,還做什麼DNA,做出來豈不是讓蘇家更加蒙羞?”
那一刻,天地為之色變,鍾念北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她的天塌了!
“不!這怎麼可能?”鍾念北反複搖著頭,口中辯解道,“這是不可能的!大叔明明說,要讓我給他生個孩子!阿姨,這不是真的!”
“嘁!”陳雅靜已經懶得跟她多說。
嗤笑道,“不可能?難道要我把聽白的病曆親自拿到你麵前,你才肯死心?如果你肚子裏的種真的是聽白的,蘇家自然不會不管,否則當年蘇家怎麼會接受陽陽,但是,你想要愚弄我,卻也沒那麼容易!你趁早死了心吧!”
‘啪’一聲之後,鍾念北耳邊響起了盲音,電話已經切斷了。
話筒自鍾念北手中滑落,寒意從腳心竄上來,冷的她汗毛直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蘇聽白抱著她,輕聲細語的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場景尚且還曆曆在目!
可事實上,他卻根本不能讓她懷孕?
“哈……”鍾念北嘴角一抽,淒迷的大笑起來,“哈哈……”淚水子眼角滑落,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她伸手默默覆上小腹,滿眼的不可思議。
陸立仁看她神色不對,擰眉問道,“鍾念北,你沒事吧?”
鍾念北抬眸疑惑的看著他,“警官,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啊?”
“什麼?”陸立仁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
“警官……”鍾念北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連淚水也一並收住了,深吸了口氣,強自站穩了,“你帶我回囚室吧!我沒有別的要求了,你們可以正式向法庭提出控訴我謀殺罪名了!”
說完,自顧自的轉過身,慢吞吞的往囚室裏走去。
陸立仁擰眉,這樁案子,怎麼想都像是樁冤案!
從囚室出來,陸立仁立即被手下警員給圍住了。
“陸隊,醫院那邊傳來消息,那個叫鍾娉婷的,已經度過危險期了!體內毒素清除不盡,還在深切治療部,愈後還不好說,但肯定是死不了了!”
連日來,陸立仁總算是得到了個好消息,禁不住雙手猛的一拍桌子,勾起唇角露出一絲笑意,“太好了!這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可以問口供嗎?”
“哎……”警員忙攔住陸立仁,“陸隊,還不行,人還沒醒呢!”
“噢。”陸立仁連連點頭,“是我太急躁了,把卷宗拿來,我要再看看!”
陸立仁對著卷宗仔細研究,還真的研究出問題來了。
鍾娉婷所中的毒,名叫‘山埃’。
他詳細查了這種物質,山埃是種化學試劑,一般用作提取金屬用途,50—100mg就可以對人體造成致死性傷害。而這個鍾娉婷的血液檢驗報告上,卻並沒有達到致死量。
“嘖!”
陸立仁蹙眉、閉眼、扶額,陷入深深的思索。
假設這個凶手真的是鍾念北,她因為嫉恨丈夫和表妹曖昧不清,所以心生歹意。那麼,她既然懂得用山埃,為什麼不幹脆把她堵死算了?
可鍾娉婷所中山埃並沒有達到致死量,是巧合呢?還是故意為之?
如果是故意為之,那就更解釋不通了。從檔案上看,鍾念北是個學法律的大學生,沒有道理會對山埃這種劇毒的使用量掌握的如此之精準。
“問題究竟在哪裏?”
陸立仁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覺得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想要破解此案,非得從這裏下手!
他沒有耽擱,想到這一點立即命人將鍾念北帶進了‘口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