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臉色陰沉,往台階下走了兩步,背對著鍾念北蹲在她麵前,“來,上來,我背你。”
“啊?”鍾念北嚇了一跳,急忙擺手,“不用了,這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蕭寒皺著眉,口氣有些嚴厲,“快上來,不要跟我廢話!不要以為你是笑笑的媽媽,在我麵前就可以充大人了!才多大的孩子啊?敢不聽大人的話?”
“嗬嗬……”鍾念北被他逗笑了,“什麼呀,又把我當小孩子。”
“快上來!”
蕭寒懶得跟她廢話,抓住她的胳膊,直接把人拽到了背上。鍾念北一個不防,驚嚇中慌忙摟住他的脖頸,“呀,你……我真不用,蕭寒我自己走。”
不論她怎麼抗議,蕭寒已經把她托上了背,徑直往前走了。
趴在他背上搖搖晃晃的,鍾念北看著他的後腦勺,心底覺得一陣溫暖。她默然的把臉貼在他脊背上,低低的說到,“我如果像行冽一樣,有你這麼個舅舅該多好?不,哥哥更好……”
蕭寒心頭一跳,眉眼聳了聳,“傻丫頭,不管我是不是你舅舅,或者哥哥,你都一樣可以依靠我……我能夠幫你一天、照顧你一天,就絕對不會放著你不管。”
“嗯。”鍾念北心頭百感交集,伸手環住了蕭寒的脖頸,低低的應著,“謝謝你。”
蕭寒沒說話,隻微微彎起了唇角,帶著抹溫暖的笑意。
走過林立的墓碑,蕭寒終於找到了鍾博文的墓碑所在。他把鍾念北輕輕的放在地上,歎道,“到了,念北你看看,是不是你外公……上麵寫著鍾博文。”
鍾念北站在墓碑前,看著上麵的照片。眼淚立時湧了出來,極緩的點著頭,“是,是外公……”
接著,她雙膝一軟,跪在了墓碑前,雙手撐著地板哭的險些背過氣去,“外公,我是念北,念北來看你了……對不起,念北不知道你走了,對不起,這麼晚才來看你!外公,念北好苦啊!”
那些不能對外人說的話,此刻對著鍾博文的墓碑,鍾念北都盡數吐了出來。
蕭寒看的不忍,跪在她身邊一言不發的將她摟進懷裏,這個女孩經曆的傷痛他是親眼見證了,她是如此不幸、卻又如此堅強,怎麼能叫他不心動?
“啊……”
鍾念北突然捂住肚子,精致的五官痛苦的糾結在一起。
“怎麼了?”蕭寒大驚,急問道,“是不是肚子疼的厲害了?是……是那個日子嗎?”
“嗯!”鍾念北點點頭,麵色蒼白而尷尬,“好像有點不對勁……”
她一個女孩子對著蕭寒一個大男人說這種話當真是很羞澀,可是眼下她卻沒有別的選擇。自從生了笑笑之後,因為沒有養好身體,每個月的那個日子,她都會痛的死去活來。
這一點,蕭寒是見識過的。
他二話不說,脫下了外套係在她腰間,將她打橫抱起來。“祭拜過了,我現在送你去醫院!你再忍一會兒。”
“嗯。”鍾念北點點頭,無力的窩在他懷裏。
蕭寒抱著鍾念北疾步衝下山,將她放在車上,“你等著,從這裏到醫院還有一段路程,我去便利店給你買個暖手袋捂著肚子,會感覺好一點。”
“好,謝謝。”
蕭寒匆忙走進便利店,天上已經下起雨來。他從貨架上取了暖手袋去結賬,順便請求售貨員幫忙,“麻煩幫我加熱,我等著要用的,謝謝了。”
“好的,您稍等。”
在等待的時間裏,蕭寒沒注意到,有個年長的老者正在向他走近。事實上,這位老者在墓地上就注意到他了,一路跟著他們下來,看到蕭寒進了便利店,也跟著進來了。
“這位先生?”老先生步步走近,朝著蕭寒開口了。
“嗯?”蕭寒疑惑的回過頭來看向他,又不確定的看了看四周,這才問到,“老先生,您是在和我說話嗎?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對方看蕭寒彬彬有禮,麵上多了幾分讚許之色。
“是這樣的,我剛才看你在墓地上祭拜……鍾老先生?”老先生微微笑著問到。
“是。”蕭寒疑惑的點點頭,“老先生,您也認識鍾老先生嗎?”
“是啊!”老先生笑著應了,“我和他是多年的故交,不過……沒見過你啊!當年他的葬禮上,我記得很清楚的,你是他的……什麼人?”
蕭寒想想車上的鍾念北,並不確定應不應該把她的身份說出來,於是含糊到,“家父曾經和鍾老先生有過生意上的往來,我們不在景城很多年,這次回來,奉家父之命特意來祭拜他老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