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紗在人前稱呼皇後為母後,人後卻不這樣叫,說明她們關係並不親密,現在又在提醒著自己小心,想來靜紗平日裏對皇後頗有戒備,看來自己確實要小心一點。
“知道了,你且放心,我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倒是你走了,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正好又身子難受著,便想睡下了。”琉璃伸手掩麵打了個嗬欠,道:“我睡覺便如同下午一樣,是不愛有旁人在側,你且要吩咐人莫進來打攪我,我一向是睡眠淺的,一點動靜都會醒,醒了便睡不著了,長夜漫漫,萬一醒了,我可就無從消遣了,若是一夜未眠身體更是難受,頭還疼得很,不舒服。”
靜紗看著她皺著一張臉,好笑的說:“竟是這樣的麼,我倒瞧著你在太醫院裏十幾個人走到你的床前你都不曾醒來,比豬都要懶。”
琉璃輕錘了一下她,道:“那不是被夢魘住了嗎?哪裏談得上是什麼休息,簡直是受罪,晚上我可要好好補補眠,你且吩咐下去就是了,若是被驚醒了,我可是會發脾氣的。”
“依你所言便是,不過我倒是想看看你發脾氣的樣子。”靜紗逗著她,看她皺眉噘嘴的模樣,又說:“但不是現在,總有一天我要瞧瞧的,對了,待你的人帶藥進來了,我便吩咐人先安排他們,待你明兒一早醒了,可要記得服藥。”
琉璃應允了一聲,朝著她笑笑。
“公主,衣服挑選好了,您看可滿意?”靜紗旁邊的貼身侍女將一件淺紫色的宮裙拿了出來,並已經配選好了靜紗將要出席的妝容和佩戴的飾品。
過了片刻,一個身穿裙裾飄飄,雲鬢輕挽,妝容精致,明眸皓齒的一個古典美人便出現在蘇琉璃的麵前,靜紗一貫的打扮都是素雅的,即使從未盛裝華服也不曾有人將她忽略。
琉璃讚歎說:“公主真乃一代美人。”
靜紗笑道:“比不上你和你姐姐,不過是還過得去罷了,快點去休息吧,我這房間通常是未曾傳召不得入內的,待我回來睡在你身旁即可。”
琉璃也不客套,大大方方的道謝便躺下了,靜紗對身邊的一個貼身侍女說道:“你且留下來,候在門邊,不準任何人進入,傳令下去,非召不得入內。”
那侍女有些不解,因為這正殿從來都是靜紗居住的,便是她對蘇琉璃再好,也沒有必要將自己的床榻讓給她睡,總歸是於禮不合,不過瞧著公主高興,也便沒有言語,隻是照辦了。
待靜紗一行人走後,蘇琉璃從靜紗的衣櫃裏挑出一白色娟紗的衣裙,剛剛侍女在挑選衣物的時候自己便瞥見這件衣服與宮女服裝的款式頗為相似,隻是料子更加絲滑輕透,不比宮女服那般的粗糙堅韌,隔著夜色遠遠一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宮女服裝,可惜來京都未曾朝林昭討要幾張人皮麵具,否則這樣覆於臉上,更加讓人難以辨識了,將另一套衣衫順便帶上之後,她坐在窗前,梳好同宮女一般的發飾之後,便隔著窗紗看著外麵華燈初上。
今天晚上不是要去憐月宮,而是要去探探太湖,之所以會覺得憐妃曾經有踏足與太湖的原因非常簡單,在挑選船隻的時候,自己隨意的朝著岸邊纖繩牽在木樁前的小船都看了看,隨便朝著那裏走了走,其實是在窺探地形地貌,無意中瞥見,一隻小船中的船艙位置,隱隱的有種痕跡,是一道很小很小的弧形,像是沒有畫完,被座墊所掩蓋住,琉璃隔空彈了一指,被掩蓋住的痕跡這才顯示了出來,是四個小小的半圓連接在一起,中間還被劃了四下,遠遠看起來像很不起眼,這也沒什麼,可能是什麼器具不小心留下的痕跡,可是蘇琉璃昨夜才去了憐月宮,那種梨花的形狀畫技,與憐月宮裏的所有的物品上的梨花形狀線條是一模一樣的,即使這朵看起來整體沒有那麼的好看,這與使用的畫具有很大的關係,可是一個人的手法畫功是改變不了的,而這朵梨花上麵隻有四個花瓣,與憐月宮裝飾的每朵五瓣有所不同,如果四個小半圓代表四片花瓣,那麼中間的四痕便是代表花蕊了,兩個四便是兩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