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璨坐在單人沙發上,凝視著傅淵渟,仿佛真的在等傅淵渟的回答一般。
兩人的目光僵持了幾秒之後,傅淵渟率先別開眼,將大長腿往茶幾上一擱,後背往後一靠,單手撐在後腦勺,一副大爺的姿態。
“聽說你叫了很多吃的上來,我餓了,你給我弄點過來。”傅淵渟並未回答時璨的話,反倒是使喚上了。
時璨長這麼大,真的就還沒被什麼人使喚過。何況還是一個渣男?
她根本沒聽傅淵渟的,而是拿了手機出來,雖然手機頁麵在微博上,但腦子裏麵想的是,如何撂倒傅淵渟以及外麵那兩個保鏢,順利從這邊離開。
成功率……基本為零。
她撂不倒傅淵渟,也不是外麵兩個保鏢的對手。
智取?可顯然,傅淵渟看得穿她一切的小把戲。
“嗯?不去?”傅淵渟見時璨沒動,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著,看著與他隔著一米多兩米距離的時璨。
“我又不是你們家傭人,為什麼要聽你使喚?就算我喜歡你,你也不能這樣啊!”
“……”還真的把喜歡隨意地就掛在嘴上了,“你想去找林海榮?”
“嗯。”這不是他知道的事情麼,為什麼還問一遍?
時璨忽然察覺出什麼,立刻收了手機,坐直看著姿態閑適的傅淵渟,“怎麼,我給你把晚飯送過來,你就同意讓我走了?”
“我餓了,現在沒心思想別的事兒。”
“行,我馬上給你端過來!”時璨連忙從沙發上起來,也顧不上腿上的傷,將先前叫的客房服務送來的飯菜都放到傅淵渟麵前的茶幾上。
吃的叫了不少,先前因為離不開這裏,堆了一肚子的火氣。
但是叫來了之後,又沒有什麼胃口,每樣隻動了一點點。
本以為以傅淵渟今時今日的地位,在吃的這方麵會更挑,但他拿起筷子就吃。
看得出是真的餓了。
“……好像還沒熱。”時璨後知後覺,這飯菜放了一兩個小時了,房間裏麵又開了冷空調,肯定都已經涼了。
但熱不熱吧,似乎對傅淵渟來說沒什麼區別。
“你現在都當老板了,怎麼還要親自下場護送客戶?”時璨問道,想著他現在還是和以前一樣啊,有工作的時候,總是忘記吃飯。
傅淵渟挑了挑眉,道:“偶爾一次。”
這可不是偶爾一次嗎?如果沈惕沒有通知他這趟列車上有時璨,他用得著和蕭策換?
“你賺的也是辛苦錢了,搞不好連命都要沒了的。”
“擔心?”
“當然擔心呀,你可是我的心上人呢!”
“行了你閉嘴吧,別跟我說話。”傅淵渟大概實在受不了時璨動不動就說他是心上人,喜歡的人這些話。
說多了,戲言也會當真。
“你非要讓我這幾天跟著你,又要讓我閉嘴,你這人怎麼這麼麻煩?那你不如一勞永逸讓我走算了。”
傅淵渟將碗筷放下,目光沉沉地看著時璨。
他嚴肅起來的時候,總是讓時璨害怕,她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一個凶起來真的嚇人的男人。
大概……年少無知。
時璨偃旗息鼓,自動自覺地閉嘴坐在沙發上。
行吧,誰讓這位爺人多勢眾,欺負她一個手無寸鐵還受傷的女孩兒?
要早知道是這樣,時璨肯定在看到傅淵渟的那一秒,就立刻從高鐵站打道回府。
片刻,傅淵渟將大半的飯菜都下了肚,再度吩咐了一句:“水。”
這回,時璨竟然連半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去給傅淵渟倒了一杯熱水過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時璨是在過去五年裏麵,學會這句話的。
她見傅淵渟吃也吃好了,喝也喝好了,是不是就可以談點別的事情了?
“傅淵渟我問你,你為什麼也知道海榮叔在木瀆。昨天晚上四紀喊我去‘夢鄉’給我看了一段視頻,有關我爸的。你是不是還知道其它什麼,如果你知道的話,請你告訴我,這對我來說很重要。”時璨現在沒和傅淵渟開玩笑。
剛才她仔細地想了一下,不排除傅淵渟這些年收集過父親案子的資料的可能。
否則,他在她沒告訴他來木瀆的目的情況下,那麼湊巧猜到了她來這裏的原因?
但是,傅淵渟似乎並不願意和時璨提起這些事,隨意敷衍:“猜的。”
“海榮叔這幾年換了很多個居住的地方,你一猜就猜中了?”時璨顯然不信。
“你回來查你父親的案子,能最大程度幫你的,無非就是傅家。在爺爺拒絕你,我也明確拒絕幫你之後,你要找的,必然是當年和你父親關係緊密的人。就是那麼幾個,你父親以前的秘書,現在已經調往東部,位高權重。你父親落馬他卻平步青雲,找他?不會有任何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