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又吱呀一聲被關上。
房間裏麵在傅淵渟離開之後,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之中。
時璨有些不知所措地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著黑黢黢的天花板。
可她到現在,仍然不知道傅淵渟到底是什麼態度。
昨天晚上在巷子裏的深吻,淩晨跑到她宿舍的莫名舉動,剛才又將她摟在懷中……不像是對她毫無感情。甚至,她能在這些動作裏麵,感覺到什麼。
可她同樣也發現了一個事實,這些事情都是背著葉知秋發生的。
一旦在葉知秋麵前,傅淵渟就會變成那個百依百順的好丈夫。
是否,偷-情的男人都是這般做派?
妻子沒辦法給他的刺激與激-情,在妻子以外的女人身上可以找到?
傅淵渟,現在變成這樣的人了嗎?
時璨在床上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
太多的事情壓在心頭,父親的案子馬上就可以沉冤得雪,她回榆城最重要的事情即將解決。
解決了這件事,是不是意味著她馬上就可以回英國?
這次回了英國,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是吧?
睡不著。
時璨幹脆也摸黑起了床。
房間裏麵倒不是太黑,月光從沒有關嚴的窗戶照了進來。
她踩著月光,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小心謹慎。
輕輕打開門之後,看到傅淵渟坐在院子裏的台階上,抽煙。
星星點點的光芒在男人的指尖搖曳,他的背影,怎麼那麼……落寞。
她從小是追著他的背影長大的,那時候覺得他的背影寬厚又偉岸,好像永遠和落寞扯不上關係。
在他坐擁億萬身價,左擁右抱的時候,竟然會覺得他落寞。
她是看錯了吧?
而且,偷看他背影又是怎麼回事?
時璨暗罵自己一聲沒出息,便準備返身回房間。
彼時,傅淵渟的手機響了起來。
鬼使神差的,時璨沒有當即就離開。
因為她聽到了那兩個字——知秋。
“……易先生是很重要的客戶,必須保證他的人身安全,蕭策雖然做事周全,但免不了有上頭的時候。”
傅淵渟低沉的聲音傳入時璨的耳中。
所以,他在和葉知秋解釋他出差的理由?
而且這個任務之前應該是蕭策的,臨時換成他的?
“……嗯,在酒店。我沒事,沒受傷。”
呸!在屁的酒店,明明和她在一起!
撒謊的男人!
按照正常劇情,時璨這時候應該特別生氣地回到床上躺下,一邊生悶氣一邊睡覺。
但時璨什麼性格?憑什麼她一個人生悶氣?
於是,她打開房門,輕手輕腳地走到傅淵渟身後,蹲下,手從他的背後摸到前麵。
她的手柔軟細膩,像水一樣地遊走在他堅實的肌肉上。
她的臉頰貼在傅淵渟的耳邊,輕輕對著男人的耳垂吹氣。
“咳咳……”傅淵渟一把抓住時璨四處點火的手。
但他一隻手拿著手機,隻能捉住她的一隻手,而時璨的另隻手,仍然調皮地撫過他已經緊繃的肌肉。
他早意識到她走過來,但沒想到這姑娘竟然這麼大膽地撩火!
“淵渟,你感冒了嗎?”葉知秋擔心的詢問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因為離得近,所以時璨也聽到了。
於是,時璨同樣也低聲在傅淵渟耳邊說道:“老傅,你感冒了嗎?”
時璨聲音清甜,此時又刻意撩撥傅淵渟,清甜的聲音中夾著點嫵媚,像發絲輕輕撩動著男人的心房一樣。
傅淵渟捏著時璨手腕的力道,大了幾分。
“沒事。”男人開口,聲音啞了幾分。
“怎麼沒事,你聲音都有點不對,你讓酒店的人給你送點感冒藥去。本來你就受了傷,這次任務就不該你去出……”
傅淵渟沒怎麼聽葉知秋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隻是抓著時璨的手,一把將她拉了過來,勾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也不反抗,悠然自得地坐在他的腿上,雙手還要勾著他的脖子。
月光下,她臉上的笑不甚明媚,但傅淵渟知道,她那笑是冷笑。
她沒在勾-引他,就是心裏不高興罷了。
她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他和葉知秋打電話,不出聲讓葉知秋聽到,卻看他如何左右逢源。
這丫頭,氣性大得很。
“我這邊還有事情,就……”
傅淵渟的話還未說完,時璨忽然湊上前,柔軟的唇貼在他的脖頸處,探出舌尖,舔舐著。
真的是要了他的命!
傅淵渟腦子裏麵閃過電流,努力地讓自己的呼吸平靜下來,匆匆地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先掛了。”
說完,傅淵渟就掛了葉知秋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