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時璨隻想單純地問一聲傅淵渟,他們保鏢公司的收費。
這樣,她好回去的時候結算清楚,否則傅淵渟到底是以什麼身份出現在她房間裏麵,又為什麼在她這裏待了那麼長時間?
如果,他是她請的保鏢,那就另算了。
傅淵渟諱莫如深地看著時璨,幹燥低沉,還夾雜這一點因為抽煙而沙啞的聲音從嘴邊溢出,“我一般,不出任務。”
作為老板的傅淵渟,哪裏需要親自出動去保護誰。
當然要看被保護的那個人是誰,值不值得他出手。
“所以,多少錢?你不開價的話,我就按市價給了。”
這話,還是有點怪怪的。
傅淵渟將指間的那支香煙掐滅,往時璨這邊走來,“我不收錢,收別的。”
見傅淵渟走來的時璨,莫名覺得氣氛有幾分壓抑,明明沒有被他壓迫著,卻有心跳加快的感覺。
時璨很不喜歡這種氛圍。
“算了,又不是我要讓你保護我,是你自願的。”時璨別過頭,不去看傅淵渟那張似乎一直隱藏著什麼情緒的臉。
她似乎聽到一聲笑,而後是男人略帶幾分自嘲的聲音,“是啊,我自願的。”
都說是自願的了,哪裏還有收費的道理?
時璨把玩著手機,現在的她不善於與傅淵渟單獨相處,不知道該說什麼,又怕說了什麼之後,一不小心就吵了起來。
想當年,她最想做的,無非是和傅淵渟單獨待在一塊兒,無論做什麼都行。
他讀書時,周末她就喜歡往他書房裏麵鑽,看他寫作業,她就在一旁看漫畫書。
他讀警校,全封閉式的,她就等他放假,每次都準時準點地守在警校門口。
他警校的同學見多了幾次之後,就會拿他開玩笑,說他的小媳婦兒來了。他也不說什麼,拎著她的書包就走。帶她去吃甜點,帶她去看電影……
現在……倒真的不想單獨待在一塊兒。
壓抑。
好在,沈惕安排的晚餐送上來了,有事情做總比什麼都不做幹坐著強。
沈惕隻知道傅淵渟的口味,所以讓廚房送的基本都是他喜歡吃的菜。
一如過去,傅淵渟喜歡的口味一直都是偏清淡的,這好幾道菜都清湯寡水的。時璨沒什麼食欲,但也象征性地吃著。
偶然間想到一件事,如果沈惕在的話,傅淵渟為什麼不安排沈惕過來保護她,非要讓他這個老板親力親為?
算了,就這樣吧……
隨後,時璨也沒再說什麼,吃過晚飯之後就徑直回了房間。
她沒帶帶電腦過來,就隻能在手機上處理一些工作。
許是今天太累了,時璨抱著手機就睡著了。
傅淵渟進房間的時候,就看到時璨靠在貴妃榻上睡著了,手上還拿著手機。
她正對著空調的出風口,身上也不蓋點什麼。
男人深呼一口氣,輕聲走過去,將手機從她手中抽出往旁邊一方。
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有人給時璨發了微信,一串英文。但單單幾個單詞,就戳到了傅淵渟的神經。
比如:miss(想念)。
在屏幕要暗下去時,對方又彈了消息過來。
Jasper:我不會給你添亂,還能在傅欺負你的時候幫你揍他……
屏幕上提示的信息,並不能全部可見。
而傅淵渟似乎也沒有要偷看時璨和人家的微信往來。
他將手機反扣在貴妃榻上,起身,將時璨抱起來放在床上,又給她蓋上被子。
他沒將房間空調溫度調低,她怕熱,大夏天的寧願將空調溫度調低幾度裹著羽絨被,也不願意熱著。
她說:開空調裹著羽絨被,這是對夏天最大的尊敬。
瞧吧,這丫頭總能將這些歪門邪理說得振振有詞。
此刻的她,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似乎覺得床上比貴妃榻舒服太多,還側身躺著,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連原本皺著的眉頭,都舒展開來。
傅淵渟關了房間的燈,隻留下一盞可以忽略不計的壁燈。
他並未從房間裏麵出去,而是坐在時璨剛才坐過的貴妃榻上。目光,在黑暗中準確無誤地落在時璨的身上。
……
時璨這一覺睡得不算安穩,晚上一直在做夢,夢到去世的父親,夢到遇害的林海榮。
還有嗷嗷待哺的小甜甜,失去丈夫的林阿姨……
她還夢到傅淵渟,他們以前小時候的事情,歡笑聲打鬧聲,特別美好的回憶。
當她穿上婚紗準備嫁給傅淵渟的時候,到達婚禮現場,看到的卻是他和葉知秋的婚禮。
他給葉知秋戴上戒指,他掀開葉知秋的頭紗親吻她。而時璨,同樣也穿著婚紗,卻隻能看著她愛的男人與別的女人結婚。
“淵渟……”時璨喊了一聲傅淵渟的名字,刷的一下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