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要去警局的傅淵渟在知道葉知秋醒來之後,去了病房,似乎要當一個盡心盡職的丈夫。
剛醒來的葉知秋臉色不是很好,慘白慘白的,到底是受了槍傷的人,傷得不輕,醒來之後眼神稍顯有些渙散。
卻在看到傅淵渟完好無損地站在她麵前時,嘴角微微上揚。
她輕聲說道:“你沒事……就好……”
在葉知秋說出這話之後,傅淵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葉知秋的確是因為他受的傷,在他保護時璨的時候,她不由分說地擋在他身後,就像他保護時璨一樣地保護他。
在這個成年人隻談利益不談感情的世界裏,葉知秋豁出命來保護他。
他到底不是石頭,心中總歸會有些動容。
隻是,他心裏頭隻有時璨。就算時璨現在不在榆城,就算她永遠不打算回來,他都沒想過和別人在一起。
至於這個婚……
傅淵渟在為葉知秋的行為動容時,想到了他和葉知秋結婚的真實原因。
很快,傅淵渟麵上心裏都已經一片澄明。
“你傷得不輕,好好休息,等傷好了再說。”傅淵渟低聲說道。
葉知秋微微點頭,她能感受到傅淵渟說這話時帶著一點感情的,所以受傷,也是不虧的,是吧?
她抬手,想拉傅淵渟垂在身側的手。
近在咫尺。
她想和傅淵渟的距離近一些,再近一些……
但手指剛剛觸碰到傅淵渟的手背,剛剛感知到他指尖的溫度,他抽了手。
動作很明顯。
葉知秋微微頓了一下,心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難受?
不過很快的,傅淵渟扣著她的手腕,放在床上,又給她掖了掖被子。
“好好休息。”他看起來很擔心她的樣子。
但葉知秋見過傅淵渟擔心時璨的樣子,所以輕而易舉就看出他此刻的關心在乎,不過是浮於表麵。
當時時璨軍訓一挑五,不過受了皮外傷,傅淵渟到醫院就把他們老師一頓教訓,後來幹脆不讓時璨去軍訓。
見過他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就知道他不喜歡一個人是怎麼樣的。
原來,為他擋一槍,不過隻換來他客氣的關心。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還得去處理,我讓沈惕留在這邊。另外,你學校那邊打了電話過來,說你有個項目在趕進程,但實驗室的鑰匙隻有你有。”
葉知秋眼神一滯,不過很快恢複過來,“鑰匙就在書房抽屜裏,他們要的文件都在我電腦裏麵,電腦要密碼,等我差不多好了再給他們,不急。”
傅淵渟點頭,“那你休息,我先走——”
“淵渟,我難受……”葉知秋的手在被子下緊緊地攥著床單,咬牙說了這麼一句話,“你能……陪著我嘛?”
作為一個剛剛為他受傷的女人,要求他留下來陪她,一點都不過分吧?
她看到傅淵渟似乎在遲疑,似乎下一秒就要拒絕她。
不過最後,男人說道:“嗯。”
沒過會兒,傅淵渟拿了椅子坐在床邊,“你睡,我就在這兒。”
葉知秋覺得,這一槍,到底還是值得的。
傅淵渟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偶爾落在葉知秋身上,但大多數時候在看手機。
私人號碼的手機,所以平時不會有工作上的電話打來。
從先前給時璨發了消息之後,手機就沒有響過。
他說:閃閃,我怕失去你。
對麵的人根!本!就!不!回!他!
想打人。
不,想打時璨!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很久,又大概根本沒過去多長時間,傅淵渟看葉知秋已經閉上眼睛,他低聲說道:“知秋?葉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