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司徒柏腳步聲越來越遠,走廊又重新安靜下來,時璨卸下自己最後的偽裝,趴在蘇如是的病床前哭了起來。
淚水沒過多久就把她的袖子暈濕一大片。
哭著哭著,時璨就趴在床前,昏睡了過去。
她今天確實很累,情緒不停地大起大落,明明沒有多長時間,卻累的像過了一個世紀一樣。
剛剛那位護士帶著護工,拿著折疊床走到病房門口,護士從門上的小窗裏看到時璨趴在病床前,輕手輕腳地推開病房門,把折疊床支好了。
時璨被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她抬頭看到病房那一邊有穿著一樣製服的兩個大媽和剛剛看到的護士在搭床,連忙站起身來,輕聲道謝,“實在不好意思,太謝謝你們了。”
兩位大媽有些不好意思,護士看著床已經搭好了,床單被子也都鋪好了,轉頭微微一笑,“沒事,晚上你就睡這邊吧。有事按床頭鈴,我們先出去了。”
“嗯嗯,好,謝謝。”時璨微笑回應。
說完,護士看著蘇如是頭頂的藥水袋正好滴完,拔了針頭,和護工一起退了出去。
等到病房裏又重新恢複了安靜,時璨又給蘇如是用棉簽潤了一遍唇,然後去了病房裏自帶的洗手間裏稍微洗漱了一下,躺在那張折疊床上,很快又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夢裏是大片大片的血。
她夢到葉知秋躺在血泊裏,神色灰白,嘴唇發青。葉知秋的臂彎裏抱著一個血肉模糊的東西,她想起了葉知秋實驗室裏的那些器官標本和心髒,再看看這團血淋淋的東西,想到這可能是葉知秋和傅淵渟的孩子。
葉知秋從地上爬起來,骨骼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她一步一步向時璨逼來,把她的“孩子”放在時璨眼前,“你不是讓我給蘇如是的孩子償命?現在你開心了,你看看,我的孩子他無不無辜?你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
聲聲泣血,時璨被嚇得不輕。
睡夢裏的她皺眉低呼,“不要,不要過來,我不知道……你不要過來……”
她的臉色變得潮紅,額頭上也布滿細密的汗珠。
夢裏葉知秋的臉越來越猙獰可怕,那團肉也在抽搐著。
她還看到傅淵渟冰霜一樣的眼神注視著她,問她為什麼要殺了他的孩子。
傅淵渟也一步一步的走過來,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感覺自己有點窒息,空氣慢慢變得稀薄,“傅淵渟,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殺我!”
她掙紮一下,從夢中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心有餘悸的看了看病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整個後背都汗濕了。
蘇如是還是保持同一個姿勢一直昏迷著。
時璨吐出一口氣,下床又用冷水衝了一把臉,然後從枕頭底下翻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4點半。
她索性不睡了,坐在折疊床上看著蘇如是,想起剛剛那個夢,開始發呆。
太陽漸漸升起,陽光從窗外透了進來。
時璨走到窗前,將窗簾拉嚴一點,她有些不適應這極強的亮光。
躺在病床上是蘇如是哼了一聲,悠悠轉醒。
時璨聽到聲音,又坐在她床邊上,拉起她的手呼喚著,“如是,醒了嗎?我叫護士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