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課上完,譚惜看了看時間,布置了些內容讓同學們回去網上查找,然後走出教室。
走廊裏剛好有位路過的老師,譚惜上前攔住,禮貌地問:“請問學校的南門怎麼走?我剛來學校任教,還不太熟悉。”
女老師認出她就是新來的美國教師,熱情地指點她:“逸夫樓您知道吧?逸夫樓後麵有個籃球場,籃球場有個小門,從小門出去就能看到通往南門的路了。”
“謝謝。”
譚惜按照女老師的話,一路走到了學校南門。等到了南門之後,發現陸離的車正向這邊開過來,停在她麵前。
車裏的陸離按了兩下喇叭,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這也能被他堵到,譚惜無話可說,不想做無謂的糾纏,直接上了車。
二人都是無話,譚惜既沒有問他怎麼知道她會從南門出來,陸離也沒有說。直到譚惜看著路線不對,才問了一句:“你要帶我去哪兒?”
“你想去哪兒?”陸離反問。
譚惜被他氣笑了:“所以,你現在根本就是在亂開,等著我問你,是嗎?”
陸離沒有否認。
“去超市吧,我剛好要買些東西。”譚惜說。
車頭調轉方向,一路駛去。
到了超市門口,譚惜才覺得眼熟。仔細回憶,這家超市,就是三年前她和陸離一起逛過的那一家。
“c市隻有這一家超市了嗎?繞了那麼遠,就為了來這裏。”譚惜出言譏諷。
“不覺得親切?”陸離隨手拿過購物車。
“親切倒沒覺得,隻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罷了。”譚惜冷清地說。
直接走到果蔬區,譚惜拿起一個蘋果,檢查了一下,然後裝了幾個到購物車裏。
陸離站在一邊,雙手插在口袋裏,看著她細心挑蘋果的樣子,忍不住問:“你很想忘掉那段回憶?”
忘掉?
偌大的別墅裏,空空蕩蕩,隻有她一個人,甚至連個鄰居都沒有。她一個人守著柴米油鹽,安靜等候,等待著那個從未將自己看在眼裏的人看到自己。
一等就是三年。
譚惜勾了勾唇角,笑意微涼。
“有些記憶,還是銘記的好,時刻印在腦子裏,才不至於重蹈覆轍。”
陸離的心又開始了那種抽抽拉拉的疼。三年前,從譚惜決定放手的那一天起,她的話就總是夾槍帶刺,偏又準確無誤,每次都在紮在他的心上,不見血,卻疼得厲害。
譚惜挑夠了蘋果,又來到拜訪獼猴桃的櫃前。
“我記得你不喜歡酸味,從來不吃獼猴桃這種水果。”
譚惜語氣平靜:“給虞瑞買的,他喜歡吃。”
“是嗎。”
陸離忽然想笑。
這對她念念不忘的三年,還有每個午夜夢回腦海裏她揮之不去的身影,在此刻,忽然變得像笑話一場。
同一家超市,同一對人,隻是一切都變了。她心裏的那個人已不再是他,曾經被他親手推開的人,到如今,又要怎麼重新握她的手。
“我想吃炒洋蔥。”陸離低低地說。
譚惜偏頭,詫異地看他,“你想吃,你可以去飯店點,也可以讓你的那個她做給你吃,和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