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也不端著了,巴巴地跑過去,獻寶似的端上湯鍋。
“爸爸喝。”
陸離的眼睛發亮,嘴角上翹的弧度壓都壓不住,連連誇讚等等懂事。
等掀開了湯鍋的蓋子,濃鬱的香氣立刻彌漫在整個病房裏,將消毒水和藥品的味道統統壓了下去。
“什麼湯?”陸離問。
“鴿子湯,且喝且珍惜了,昨天等等因為我要殺那隻鴿子給你燉湯,鬱悶了好久。”
殺鴿子?陸離不動聲色地望著她,不知道她幾時學會了殺生。
“很奇怪嗎?”感受到陸離的注視,譚惜抽了個椅子在旁邊坐下,“你知道的,我和你的結婚之後,我除了做飯之外什麼都做不好,所以到了美國,窮困潦倒的那段時間就一直在中餐館做廚師,因為不願意殺生,差點被炒魷魚。”
說起這段往事,譚惜的嘴角帶了笑。
“後來,我就逼著自己殺生了,從第一隻到無數隻,活雞活鴨活鴿子,幾乎都殺過。”
陸離靜靜地聽著,手指在暗中捏緊。
難以想象當時的她過著怎樣的生活,一個曾經被捧在手掌心的千金小心,居然在異國他鄉淪落到做一個廚子。
陸離忽然覺得,他連她嘴角的那一抹笑,都辨不清是微冷,還是譏嘲。
醫院裏有陸家專門為陸離準備的餐具,譚惜上前,慢條斯理地幫他盛了一碗湯,又拿出另一隻碗,也盛了上。
陸離不解地看著她。
“你別誤會了,這一碗不是要給你老婆喝的。”譚惜彎著眼睛笑,將那一碗給了一旁巴望著的等等。
等等老早就饞得不像樣,雖然昨天麻麻殺了可愛的小鴿子他很傷心,不過小鴿子燉的湯是真香啊!
“不介意吧?等會我會幫你把碗洗幹淨,現在就借我兒子一用了。”譚惜說。
“你說的什麼話?等等也是我兒子,我怎麼會介意自己的種?”陸離故意加重了“自己的種”幾個字。
“哦?”譚惜斜睨他一眼,“那我現在讓等等往你的那一碗裏吐一口唾沫,你覺得怎樣?”
陸離先是眯了眯眼,隨後笑了,將還沒有喝的鴿子湯端起,示意譚惜照做。
譚惜扭過頭,懶得理他。
贏了一局的陸離慢悠悠地喝著鴿子湯,味道是他從未嚐過的鮮美,不知譚惜是用了什麼方法,做出了這麼一鍋美味的湯。
等等那邊也拿著小湯匙,小口小口地喝著湯,譚惜看了想笑,這孩子從小就喜歡端著架子,做什麼事情都力求完美,舉止向來都是優雅得體,和他爹一個模樣。
看著他們爺倆喝完了湯,譚惜先去洗了他們的碗,又回來收拾起了香鍋。
“沒什麼事我先和等等回去,明天我再來給你送湯。”
陸離挑眉望著她,“我可以自選嗎?”
“不可以,明天要燉的是豬腳湯,我已經凍在冰箱裏了。”譚惜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可我傷到的明明是手臂,為什麼要吃豬腳湯?”陸離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