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幾乎把季淺薇氣得嘔出血來。
本以為她今天羞辱了她一通,她就可以安寧一段時間,可她還沒有到家,就接到了陸離的電話。
“季淺薇去找過你了?”
譚惜冷笑一下,“這麼快就去找你哭訴了?”
站在落地窗前的陸離默不作聲。
剛才他的確接到了季淺薇的電話,電話裏,季淺薇哭得好不可憐,說她本意是想找她談一談她們從前的那段感情,同時也了解一下他的喜好,可譚惜不僅不願意和她談,還明裏暗裏地諷刺她。
聽著電話那頭沒了聲音,譚惜唇畔的笑冷得冰人。
“怎麼,想為你的未婚妻出頭?那我告訴你,陸離,我現在過得好好的,請你以後不要再讓我遇到這樣的事情,我不想再接觸任何與你有關的東西,甚至連你的名字也不想再聽到,最好是從今往後我們像個陌生人一樣,無論你活著還是死了都不要再來找我!”
陸離被她這一番話轟得大腦一片空白。
她說的這是什麼話?他怎麼會為了那個讓人厭惡的女人出頭?他隻是接到了季淺薇的電話,下意識地擔心她。
從前她是個悶葫蘆性子,縱使被顧之韻再怎麼羞辱,也是含著眼淚默不作聲。所以他怕季淺薇會說了什麼不好的話,關心則亂之下,他甚至忘了譚惜已不在是從前好欺負的小姑娘。
她這一連串的絕情話,像是在他胸口狠狠捅了幾刀子,鮮血沒有迸濺,卻痛得他茫然不知所措。
他向來無堅不摧百毒不侵的心,怎麼偏就在她麵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等回過神時,譚惜已經掛斷了電話。
屏幕上隻剩下通話記錄的界麵,一串號碼上她的名字親昵簡潔。
惜。
看著這個名字,他額角的青筋都爆出來,他不明白,這個女人是怎麼做到的那般絕情?
他對她的心意,她是看不到,還是即便看到了,也要不屑一顧地踩在腳下?
痛了一次又一次的心,到底何時才會麻木,心死?
坐在地鐵上的譚惜捏著手機,心裏無法平靜下來。
她現在的生活很好,很平淡,很幸福。她太累了,以至於沉溺在這種平淡裏的幸福裏,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破壞。
所以無論是季淺薇也好,陸離也好,隻要是有關於曾經的那些,她都不想再沾染上一星半點的關係了。她深怕這兩年好不容易安穩一些的生活,是生活給予她驚濤駭浪前的憐憫施舍。
她怕稍有不備,就會被那巨浪狠狠拍過頭頂。
她患得患失,因為知道擁有不易,所以拚盡了全力去珍惜。
可就在剛才陸離打給她的時候,她慌了。
每當聽到這個男人的聲音,她總能想起些零零散散的回憶,她怕她好不容易堅硬起來的心,會在他一次次的攻防中,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