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快到了七夕,虞瑞在美國趕不回來,那一天又是等等的舊曆生日,譚惜原本是想帶著等等出去玩一玩,可陸家事先打來了電話,稱要讓等等在陸家過這個生日。
譚惜心裏一千一萬個不舍,她即便再大大咧咧,也絕無可能忍受自己的孩子和後媽一起過生。
“伯母不怕祖瑜會知道我和你的那段過去了麼?”譚惜和陸離通了電話。
“祖瑜知道我有個孩子,隻是接來的話,並沒有什麼,她也不是那樣小氣的人。”陸離平靜地說。
“是,你的女人,自然都是溫柔大度善解人意。”譚惜譏嘲了一句,想到他曾經也說顧之韻不是那樣小肚雞腸的人。
陸離麵無表情,將手裏的一疊文件遞給助理,打發他出去之後,才冷然道:“譚惜,等等今年四歲了,他連一個生日都沒有和我一起過,你真的覺得這樣合適嗎?”
“那你覺得我同意你把等等接過去,讓他認了祖瑜這個後媽,合適嗎?”
她的話讓他微窒了片刻,顯然,“後媽”兩個字紮痛了他。
“陸離,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最好連等等這個聯係都斷了吧。”譚惜軟下了語氣,思慮著說,“像曹家那樣的家庭,眼裏必定容不得沙子,他們對你和我過去的事情也不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吧?若是讓他們知道了我們依然藕斷絲連”
“譚惜,你的心是不是在美國丟掉喂狗了?”陸離聲聲冷笑。
譚惜默然,她這也是在為他考慮。以曹父的官職地位,陸家雖說不懼,可也到底不能過多得罪。
但他好像並不領情。
“我真的很懷疑,我從前認識的那個譚惜是不是早就死在了美國,現在的譚惜,隻是一個長得和她一模一樣的冒牌貨。”陸離一字一句,每一個字都吐得咬牙切齒,“而且,還是個沒有心的冒牌貨。”
即便他從前犯下再多過錯,可他到底還要被她判多久的無期徒刑?這樣不殺不放地任由他心裏的瘋狂與日俱增,他真怕自己哪天會真的瘋掉。
事實上,他已經瘋了。縱使在商場上再怎麼殺伐決斷,可在麵對她的時候,大腦都在不斷放空,心也像是患了隱疾,不消她說什麼往人心窩子捅刀的話,就已經在殷殷地痛。
“陸離,你神經病。”譚惜語氣平緩地罵他,“隻許你往巔峰上攀,就不許我成長嗎?”
“巔峰?”陸離反問了一遍這個詞。
看來她還在以為他過得很好。
的確,表麵上確實是這樣的。他的生意越來越大,在全球大多數發達國家都有分公司和酒莊,集團名下的企業也遍布了全國各地。
那些不懂他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帶著驚羨,懂他的人,卻寥寥無幾。
真應了那句話,旁人隻關注他飛得高不高,至於他心裏有什麼傷又受過什麼痛,沒有人在意。
或許在他們眼中,傷痛都被成功的表象所覆蓋,掩得嚴嚴實實。也或是,根本無人想去揭開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