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遺囑(1 / 2)

“你瞪我也沒用,先養好身體吧。”陸離輕飄飄地說。

譚惜悶聲,對於陸離,她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不痛不癢的,好像經曆了太多已經免疫。

而且這坨棉花裏偶爾還有粒石子,硌得她手疼。

譚惜就這麼在醫院被陸離照顧了一天一夜,買飯端水,就連她下床上個廁所他都要跟到門外守著,她在裏麵待得久了,他還要緊張兮兮地喊兩聲她的名字。

期間譚父和譚母來過一次,老兩口見她和陸離相處得暫且算是和諧,也識趣地沒坐多久就走了。

二人除了必要的交流外,基本不怎麼說話。譚惜一直鬱鬱,陸離也知道她心裏難受,那種失去親人的感覺她體驗過,爺爺去世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一副狀態。

既需要有人陪,又期望能夠安靜地自己發呆。

到了晚上,護士來拔了掛水的針之後,譚惜就躺好蒙了被子,靜悄悄地跟睡熟了似的。

陸離睡在她病床邊的陪護床上,一直不放心地望著她那裏。

關了燈有一會兒,陸離看到她輕手輕腳地鑽出了被子,似乎在被子裏被捂得夠嗆,出來透氣了,再細看,她正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發呆,大眼睛清靈,哪裏有一絲睡意?

她發呆,陸離也發呆。

陸離覺得自己心裏住進了一隻魔鬼。

在他得知虞瑞出事後,他第一時間的感覺,竟然不是為那個年輕有為的企業家遺憾惋惜。

即便是作為一個路人,在那種情景下也該由衷哀歎一聲,可他心裏,竟然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好似一根始終紮在他心頭的刺兒,某天終於連根拔起,既輕快,又敞亮。

他再也不用日日端詳著那一根刺兒,疼,卻無可奈何。

但不過片刻,他就被自己幾近冷血的想法給嚇了一跳。

他心知什麼是應該,什麼是不應該,基本的道德觀和更深一層的道德觀,受過高等教育的他統統都了然於心。

所以,他很快就掐滅了那個想法,同時,心中也流蕩起淡淡的蒼涼。

本以為那隻魔鬼也該偃旗息鼓,悄無聲息地隱匿,可在這一刻,在他借著走廊的燈光凝視譚惜弧度美好的側臉時,魔鬼又在張牙舞爪,蠢蠢欲動。

想占有她,無論是她的人,還是她的心。

連同這幾年丟失了的那些愛意和親密,他都想一並找回。讓她從此眼裏再無旁人,隻餘他的臉或是他的背影。

——不會有背影。

陸離默默在心裏說。

哪料想,病床上的譚惜忽然側過頭來。

視線交接的那一刻,他們彼此都是一怔。

“你還沒睡?”譚惜很快緩過神來。

陸離偏開視線,心虛似的,隻輕應了一聲。

“其實你不用在這裏陪我。”譚惜淡聲說,“我剛才就在想,我或許是個掃把星,誰沾誰倒黴。”

陸離很不喜歡她現在這幅消極的模樣,斂了眉嗬斥她一聲,“亂想什麼?”

“沒亂想,隻是邏輯突然捋清了。”譚惜自嘲地笑了一下,“你看啊,我爹媽養我,所以我家破了產,我和虞瑞結了婚,他又遇到這種事情,你要是再跟我走近些,恐怕也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