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睡,月嫂就覺得房間裏的氣氛尷尬起來。陸離始終站在一旁,眼神在譚惜和染染間來回轉換,情緒深沉得讓人看不真切。
“那個你們聊,我去樓下坐一會。”月嫂和譚惜打了個招呼,轉身就要離開。
“不了,染染睡著了,您在這裏看一會兒吧。”譚惜淡淡地說。
陸離跟著譚惜下了樓。
“你還有別的事嗎?”譚惜翻開一本雜誌。
“有。”陸離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語氣微凜,“現在媒體已經報道了虞瑞的事情,同時也在猜疑卡伊的未來方向,我知道虞瑞把他名下卡伊的股份都轉到了等等和染染的名下,你作為兩個孩子的監護人,有權在他們成年之前代為監管。”
“你到底想說什麼?”譚惜扔下雜誌,抬眼望著陸離。
陸離十指交叉,輕輕旋了幾個圈。
“也就是說,你現在是卡伊的最大股東,擁有卡伊百分之四十三的股份,你想怎麼處理?”
譚惜微彎了唇,笑容冷然。
“我這幾天有看電視,你說的這些我都已經知道了。”譚惜重新翻開那本雜誌,裏麵有一頁,是虞瑞的專訪。
陸離的視線在那頁虞瑞的采訪圖上停留了許久。
“不過是一個星期的時間,我的手機就快要被那些人給打爆了,有虞瑞的家人,有陌生的企業號碼,我都沒有接,但我知道他們的目的。”譚惜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雜誌頁麵上虞瑞的臉,“想讓我交出股份,或者低價收購。”
客廳裏很靜,除了他們交談的聲音,再無其他聲響。
陸離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有些驚訝。他原以為譚惜是對這些一竅不通的,可沒想到,她竟也鑽研了這些。
“虞威若是一個正常的父親,這些股份我一定半點不留地交到他手上。”譚惜提起虞威,眸底帶了些許恨意,“可他根本不在乎虞瑞的死活,在他心裏,虞瑞不過是他寄托了全部期望,用來支使的,微不足道的一個兒子。”
枉她在美國時還滿心認為虞威心裏是裝著虞瑞的,現在想來,簡直可笑到了極點。
“卡伊的股份我不會交出去,更不會賣給別人,那是虞瑞的全部心血,也是我唯一能夠為他守住的東西。”譚惜垂眼,凝視雜誌上虞瑞的麵容。
他彎著一雙動人心魄的桃花眼,笑得仿佛一介風流貴公子,哪裏有半分成功人士的模樣。
當初她也是被他這幅輕浮的表象所蒙蔽,哪成想,他專情到讓她心突突地揪著痛。
陸離“嗯”了一聲,聲音淡淡的:“需要我為你做什麼?”
話才說完,他又糾正:“我能為兩個孩子做什麼?”
隻有用孩子作為借口,才能跨過譚惜心裏設下的那道防線。
譚惜本不想麻煩他,不想麻煩任何人,可她懂的那些東西,到底隻是臨時抱佛腳,要想打消那些虎視眈眈盯著卡伊股份的餓狼的念頭,就必須要借助陸離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