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來了,怎麼不進去?”身後路過的護士詫異地招呼她。
“等下就進。”譚惜扯出一個笑。
走到病房的門前,譚惜終於能從房門上的小窗口看清裏麵的一切。
陸離躺在病床上,即便是昏迷,表情也不能夠安詳,兩道好看的眉微微蹙著,似夢到了什麼麻煩的事。
譚惜鼻子一酸,險險就落下淚來。
她推門走進去,在他的床旁坐下,握住他一隻放在被子裏的手。
“我才走了多久,你就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你是豬嗎?”譚惜抽著鼻子,“幸好你沒什麼大事,如果你真有個三長兩短,那我還要不要活?我好不容易才擁有了你,擁有了等等和染染,我們一家人能夠有今天是多麼不容易,如果我的生命裏再缺了你們中的其中哪一個,我都要發瘋的你明白嗎?”
“我不會讓你發瘋。”忽然就響起一個低沉虛弱的男聲。
譚惜驚著眸子望過去,陸離已經緩緩睜開了眼,連同被她握著的手掌也輕輕一覆,反將她的小手包在手裏。
“我記得有一次,你也是這樣坐在我的病床邊,趁著我昏迷的時候說了許多肉麻煽情的話。”
譚惜原本染上喜色的眸子微微怔住,片刻間就變得懊惱。
“你要是覺得肉麻,以後我就不”
“雖然肉麻,但是我喜歡聽。”陸離輕彎著唇,連同蘇醒後身體的不適也都被他忽略,“從醒來第一眼就看到你,讓我覺得我現在這個情況也不是太糟。”
譚惜急忙去捂他的嘴。
“你別再說這樣的話了,你出了車禍,如果這都不算太糟,那還要怎麼才能算糟呢?”譚惜皺眉,“那個肇事司機也不知道是酒駕還是怎樣,怎麼就偏偏往你的車上撞”
陸離眼中迅速浮過一抹不解:“什麼肇事司機?”
“你忘了嗎?當時你正在和我通電話,那輛車突然從你的左側衝過來,也幸虧是你餘光裏看到那輛車,也反應得快,否則”譚惜越說越生氣,越說越心疼,她恨不能現在就把那名肇事司機給拖過來痛罵一通。
“你在說什麼”陸離蹙眉。
譚惜怔了怔神色,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不可置信地看了陸離。
“怎麼這樣看著我?”陸離被她的眼神逗得失笑。
譚惜壓下心中的不安,小心翼翼地伏在他床邊詢問。
“陸離,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們一起參加晚宴,我動手打的那名女孩,是誰家的女兒?”
這個問題似乎問住了陸離,他皺眉回憶著,但眼神始終都是對問題的疑惑與驚異。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譚惜的心也在一點點地往下沉。
“惜惜,我想不起來了。”陸離抬眼,似乎也意識到什麼,語氣微沉了一些,“我隻記得我們一起去參加晚宴,也記得你動手打了人,但是我忘記了你打的人是誰,甚至想不起來你打的人是男是女”
譚惜捂住唇,忍下喉裏將要脫口而出的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