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間裏,譚惜往身旁輕探了手臂,觸到的卻隻是淡淡餘溫。
她睜著一雙黑亮的眸子,開始望著天花板發怔,盡管一片漆黑下她什麼都看不到。
簡辛同她說的那些話始終在她心頭,像一塊堵著她的石頭,讓她的心情始終上不去也下不來,隻有一片讓她沉靜心灰的冷意。
不是她不相信陸離,可她看簡辛的模樣,實在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況且他也犯不著對她說這樣的謊。
也並非是她一定要糾纏於陸離的過去,隻是她實在無法相信也無法接受,那時心心念念一心要同顧之韻在一起的陸離,在她成全離開後,竟又轉瞬找了別的女人。
如若真是這樣,那她曾經滿腔的愛戀和幾年的苦守,倒像是笑話一場。
待到陸離輕手輕腳地走回來,發覺譚惜已經醒了後,鑽進被子裏抱了她,在她耳邊輕聲:“我吵醒你了嗎?”
譚惜在黑暗中搖頭,“沒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醒了。”
“怎麼了呢?從晚宴回來我就感覺到你情緒不對勁,是不是你遇上了什麼人?”
譚惜又是搖頭,整個房間靜悄悄的,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你的記憶恢複得怎麼樣了,能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嗎?”譚惜輕問。
“以前?那是多久以前呢?如果是關於你的,我連你大學時候逃課跟在我後麵跑的事情都記得。”陸離說著就帶了笑音,聲音裏還有幾分懷念。
譚惜張了張口:“我說的是我去美國的那幾年”
陸離的笑容一頓,似乎在記憶力搜尋著那幾年的記憶,可他記得零零散散,有些能很清楚地想起來,有些卻隻是一些抓不住的記憶碎片,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記得,還是失憶給忘掉了。
譚惜見他踟躕,到底於心不忍,隻好暫且壓下心頭煩亂,伸手為他提了提被子,“早點睡吧,這段時間‘夢燒’上下人心惶惶的,所有人都以為你也該重振軍心了,年底的新品也馬上就要出來,很多事情都等著你去操心呢。”
“倒不如就讓我爸把這破公司搶了去,也好過我整天忙得陀螺似的沒時間陪你。”陸離在黑暗中眨著黑瑪瑙一般的眸子,抱著譚惜的手臂微微收緊,“今天上午的事情我都聽等等同我講了,他說奶奶打了媽媽,怎麼你都不告訴我?你到底還受了什麼我不知道的委屈?”
譚惜拍拍他攬在她腰間的手,以示安慰:“不過就是伯母情緒不好,錯手才不過,你是怎麼聯係到等等的?”
“我媽給他買了部手機。”
譚惜頓時驚訝:“他才多大點一個孩子?這麼早就給他買手機,讓他去看網絡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怕是以後要玩物喪誌”
“我們的孩子,不會。”陸離將她的身體轉過來,讓兩人麵對著麵,“你不要轉移話題,或者你以為我出了一次車禍腦子就壞掉了嗎?我媽是因為什麼打你,等等都一五一十地和我說了,你怎麼那麼傻?你為什麼要將舉報我爸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你明明知道就算我媽知道這些事都是我做的,她也不會對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