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看我的笑話?”
顧之韻冷眼看著剛剛走進病房,正坐在旁邊削著蘋果的譚惜。
“你的笑話那麼多,我到底該看哪一件?”譚惜看都沒看她,隻是專心轉著水果刀,將果皮拖得很長很長。
“隨便哪一件,你看了都會開心吧。”顧之韻冷笑看著她精致美豔的側臉,歲月並沒有在這個小女人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雖然已經是三十歲的年紀,兩個孩子的母親,可她的皮膚仍然細致光滑,除了褪去年輕時的青澀稚氣外,她的麵龐仍然少女般美麗迷人。
這讓她幾乎嫉妒到夜不能寐,在監獄裏的幾年,她每天沒有各種昂貴的化妝品保養,甚至連洗麵都隻能用監獄統一的廉價香皂,她的皮膚早已鬆弛,連眼角的細紋也都在冒出來,這天差地別般的對比,讓她將出獄後精心做過的指甲狠狠掐進肉裏。
“顧之韻,有時候我就會在想,你這樣活著到底累不累,膩不膩。”譚惜最後將果皮一挑,一個削好的圓潤蘋果便在她手上,被她隨手切成幾塊放進果盤裏,“你總是把自己看得太重,太當做一回事,這世上有趣的事情那麼多,我幹嘛沒事跑來這裏給你削蘋果,看你的笑話?”
“我們不是敵人嗎?看到敵人落魄倒黴,你心裏應該爽得不行吧?”顧之韻的語氣有些怨毒,因為在她看來,在這個時候譚惜來醫院看她,不過就是為了在陸離麵前充當好人,也順便看了一番她的熱鬧而已。
“你別給自己加太多戲。”譚惜將果盤遞到她床頭,神色淡淡的,“我也真是服了你,自己的身體都已經那副樣子,你居然還要去操心旁的事,曾經你為了得到不屬於你的東西而付出了多少代價,你難道不知道嗎?”
譚惜的話更加激怒了顧之韻,她情緒激動地坐直了身體,“什麼叫不屬於我的東西?那一切原本就是屬於我!是你突然出現搶走了那些屬於我的一切,現在你又要用這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來說教我,你到底可笑不可笑!”
“你不要自己都把自己給騙過去,如果那些東西真的屬於你,就算旁人再怎麼搶也都不會被搶去!”譚惜也抬高了些許聲音,盯著顧之韻那張沒什麼血色的臉看了一會兒,到底還是不忍,軟下態度,“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和你爭論這些,現在最主要的,是你養好你自己的身體。”
顧之韻唇邊的笑越發譏誚冷漠,“我不需要你在這裏假惺惺,我覺得惡心死了!”
“隨便你怎麼說吧。”譚惜指了指她床頭果盤裏的蘋果,“蘋果削好了放在那裏,吃不吃隨便你,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顧之韻沒有理她,隻是撇過臉,一副厭惡至極希望她趕緊走人的模樣。
“對了,忘了和你說,伯母——也就是你媽媽,她已經做完了配型檢查,現在隻等結果出來,希望你運氣好些,她的配型能與你剛好合適吧!”
說完,譚惜就起身走出了病房,留顧之韻一個人在裏麵怔忡了眼神。
顧母她做了檢查?
回到陸家時,陸家的客廳亮著燈,卻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