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士兵眼中的變化,楚心仁心頭一喜,繼續喊道:“各位兄弟,我們的援軍很快就會到達,隻要三日,隻需要再咬咬牙,堅持三日,我們就能取得最後的勝利。糧草不濟,我們還有戰馬,武器不夠,我們還有血肉之軀。我們個個英雄好男兒,不怕敵寇虎狼輩。保家衛國,守住了今天,才有和親人團聚的明天。”
話音剛落,士兵的氣勢明顯提高了許多,每個人眼中開始出現濃濃的戰意。楚心仁知道這些話已經有了效果,於是乘熱打鐵,學著當初父親的音調,緩緩唱道:“烽煙起、戰火硝,虎狼豈能擋我道?保家園、為國安,壯誌淩雲氣衝霄。七尺男兒鐵骨錚,馳騁疆場、厲兵秣馬,忠節得以報。功成名就,衣錦還鄉,無愧見宗廟。佳人笑顏,高堂老懷,承歡膝下孝……”
唱著這熟悉的音調,楚心仁腦海之中又浮現出當初山莊之上,兩百子弟視死如歸、同仇敵愾的壯烈豪情,不禁也為眼前所景感染,心中也是熱血沸騰,完全忘記眼前一切都是幻境而已。
這場校場點兵確實起到了很大的效果,就連楚心仁也沒有料到士兵的士氣會這麼快恢複。或許有過相同的經曆,他倒是很快適應了這個將軍的角色。
僅有的十餘匹戰馬被宰殺後,進行了限量的分配。所有的守城武器也按需進行了重新配置。忙了一上午,楚心仁突然感覺腹中饑餓,想來這幻境似乎也太真實了,莫非和外界一般也是同樣的時辰?想到此處,楚心仁不禁心頭發涼,難不成真要在這裏實實在在守上三天?要是中途受傷甚至掛了,豈不是……
還沒等他相通,一聲號角響起。那黃致遠急匆匆跑了過來,邊跑邊喊:“將軍、敵人攻城了……敵人攻城了……”
“這個鳥天謀……”楚心仁罵了一句:“真不讓人安生。”
站在城頭,楚心仁徹底震撼了。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陣丈。敵人就像螞蟻一般,黑壓壓一片嘶喊著瘋狂地湧了過來,整個戰場殺聲震天,楚心仁耳畔嗡嗡作響,隻看到麵前的黃致遠焦急地張著大嘴,根本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這回,楚心仁徹底被震懵了……
臉上一下劇痛,黃致遠這一巴掌算是把楚心仁打清醒了。
楚心仁摸了模火辣的臉龐,瞪了黃致遠一眼,看著越來越近的敵軍,剛才的暈勁還沒有完全好轉。
“弓箭手、準備。”估摸著距離差不多了,楚心仁舉起右手,一聲令下:“放箭……”
城頭箭矢如暴風驟雨般紛紛落向敵軍。一時慘叫之聲隨處可聞,看到城下堆積如山的屍體,楚心仁再也無法想象出這隻是一場幻境而已。
擂鼓之音,殺喊之聲此起彼伏,競相交錯。
敵軍攻到城頭之時,楚心仁已經完全投入到了這場所謂的戰爭之中。他揮舞著手中的佩劍,當在敵人身上砍出第一劍時,手上被沾染的鮮血,讓他深深震撼了。無情的殺戮讓這顆本來平靜的心變得激憤、冷漠、狂野……
雖然沒有真正練過劍法,雖然隻是人級大成的境界,但好歹有過修行的人還是強過普通的士兵,何況在第一次處在這樣的生死之間,楚心仁爆發出從未有過的戰意,就像一頭小野獸瘋狂地嘶咬著對手。
隨著腳下敵人的屍首越來越多,楚心仁已經變得麻木了,甚至接近於癲狂的狀態。隻是練他都沒有發覺,自己體內的五行真氣開始焦躁地湧動,似乎想要瘋狂地打破一種平衡。
楚心仁瘋狂的戰意深深感染了守城的軍士,不顧一切地奮力殺敵,像是一群餓狼一樣,讓衝上來的敵軍膽戰心驚,有的竟然開始往後退去。
遠離戰場的一顆大樹之上,天謀原本悠哉遊哉地坐在上麵,沒過多久眼中中就充滿了疑惑,隨之發出驚喜的目光。
這一波攻擊一直持續到傍晚才漸漸結束。就在敵人撤退的時候,楚心仁還象是瘋狗一樣,揮舞著佩劍在已經死透了的敵軍屍體上瘋狂地砍著。最後在十幾個士兵的圍攻下,才被按在了地上。因為體力透支,一下鬆弛竟然暈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是大天亮,楚心仁睜開雙眼,發現此處很熟悉,再往旁邊一看,一張似笑非笑的大臉正一臉邪樣地看著自己。
“黃致遠,你在作什麼?還不到城頭視察軍情?”等到楚心仁看的清楚了,大喝道。
“小子,沒睡醒吧?還沒繞出來呢?”黃致遠也不生氣,依舊壞笑著看著楚心仁。
“大膽。來人,軍法……”楚心仁喊道一半,突然啞火了,因此自己所在的地方哪是什麼軍營,分明就是天謀的草廬嘛,也就是說自己已經不是幻境中的將軍了。那眼前之人……
“我說將軍大人,玩夠了吧?你這回可威風了。”黃致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