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時下局勢是否滿意?”
這話問得著實大膽,一般而言除非是近臣、謀臣,不會說出這樣的話。饒是黃唯清珍愛人才,似乎也到了極限,臉上不怒自威,多年來的高位者讓他產生了深深地不快。
“滿意如何?不滿意又如何?”黃唯清反問道。若是依著這樣回答,豈不是被一個小臣子牽著鼻子再走?
君主威嚴不容挑釁。
楚心仁深知君王之道,畢竟以前可是遠近聞名的才子,但經過這許多事情,他更深諳待價而沽的道理。要想成為更夠左右時局之人,必須要展示出足夠的價值。順順當當、唯唯諾諾反倒令這個價值大打折扣。君主的威嚴雖然不容挑釁,但可以釣他的胃口,隻要把尺度拿捏準確。
“若是滿意,我便為主上送上偏安一隅,位盡人臣的百年穩定。若是不滿意,我便為主上送上雄霸一方、端倪天下的九五之尊……”
好大的氣魄。
黃唯清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從來也沒料到此人竟會有如此大的氣魄和膽識。這一刻,他內心動搖了,位盡人臣和九五之尊,是沒有比較的位置。曾幾何時,他何曾不想改變現狀,可惜有心無力。今天,這個年輕人的一番話居然讓他有了一種信心和希望,雖然不知道這樣的希望會有多麼渺茫。
他笑了,甚至有些神經質地笑了,雙目如炬,想要把楚心仁從裏到外看透。可惜,在楚心仁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突然之間,黃唯清的表情異常嚴肅,帝王的氣度一下又恢複到了從前:“你可知道,就憑你這句話,便是抄家滅族之罪?”
這頂帽子扣得並不是無的放矢,但在楚心仁看來不過是有一種帝王之術罷了。說這句話,已經表情了黃唯清的心跡。
威嚴不可挑釁,逆鱗不可忤逆,但這些都比不上帝王之心的猜測。一旦懂了帝王的心思,適當的忤逆反倒比順著來要有效果。
“主公恕罪,若是如此,便當微臣的最後一句話沒說便是。”楚心仁依舊在玩味。
沉默,深深地沉默。
黃唯清終於發現,自己在這場君臣答辯中完全處於了劣勢。仙級高手的氣度絕非凡人可比,在楚心仁身上,他似乎有一種麵對皇叔時候的感覺,深不可測。
最後,他選擇了妥協,因為他完全看不到勝麵在何處,隻是一心想知道希望在何處。
“也罷,你到底有什麼依仗?”
楚心仁心中笑了,因為他知道已經贏得了君主的信任,這對於以後的計劃是必須,因為無比的利益後麵是巨大的風險,沒有這種信任,最後定會一敗塗地。
隻是表麵上,依舊是非常謙遜的語氣:“天南國一百年的財富……”
“哦?”黃唯清坐不住了,畢竟這個事情太大了。但隨即,他顯示出決策者應有鎮定,示意楚心仁繼續說下去。
“如果按照天南國風調雨順的一年,也就能結餘白銀兩千萬兩。微臣為主公獻上二十億兩白銀,能在短時期內迅速擴充國力。微臣之所以敢花五千萬兩買下妖獸的戰利品,便是用這些東西做成精銳兵器。而且微臣願意提供晶石製造破元箭和真元炮。如此一來,我天南國便有了雄霸一方的資本。不過,逐鹿中原、端倪天下,是內外因素的結果,如今我們隻能說解決了內因。端倪天下,有一個巨大的阻力,便是正一門。三大屬國之所以臣服,不光是懾於天龍皇朝的軍威,更多的便是正一門七大神君的毀天滅地的威力。因此,這外因,我們得分兩步走。第一步,獨立。”
聽到這兩字,黃唯清終於忍不住冒出了精光,心中有太多的疑問,瞬間被這兩字給淹沒了。國家獨立,不光是一個帝位的尊號,那是天南國王室十幾代人的夢想,這一刻,即使隻是聽聽,怎麼不讓人心潮澎湃?
“如何獨立。”黃唯清平淡的語氣掩飾不住絲絲的興奮。
楚心仁不緊不慢說道,這些思路已經不知醞釀了多久:“獨立意味著與天龍皇朝平起平坐,這一點光憑我們的力量絕對做不到。雖然,我們隻要不主動進攻,正一門不會幹涉,但是我們的力量即使在加強十倍、二十倍也不是天龍皇朝的對手。因此,我們需要一個契機、需要一個盟友。這個契機和盟友便是皇朝三皇子姬鴻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