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退出去,端王起身從床榻上離開去窗口看了一會,回想起安淩雲那討厭的樣子,竟然也不那麼討厭了。
安淩雲等到安將軍從宮中回府,父女見麵,安將軍說皇上沒降罪這事,隻是說明日早朝再議此事。
安淩雲知道,事情沒那麼快就過去,還要看皇上的意思,大臣們想不想和閑王府作對。
和安將軍說了話安淩雲才回去閑王府。
進門安淩雲便坐到床榻上出神,她本是好心,沒想到差點害了閑王府。
門吱呀一聲推開,安淩雲抬頭宮卿玨已經從門外走了進來。
“王爺。”
安淩雲這次起來的很情願,福了福身子。
“沒精打采的,吃虧了?”宮卿玨沒好氣的走到床榻前,解開了衣服開始脫衣服。
安淩雲實在提不起精神,也不跟他鬥嘴皮子。
宮卿玨脫了衣服等安淩雲,安淩雲才說:“看那些難民可憐,本來是想救濟他們,但我沒想到事情鬧得這麼大,這事怕不是我爹進宮稟告就能了解的事,宮裏宮外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呢。”
“心是好心,但凡長點腦子也知道,要是能救濟的過來,早就去救濟了,那些人是寧願凍死餓死,也不想靠雙手去活著,你今天去明天去,你能去一輩子,他們不自救,你給他們多少都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宮卿玨字字誅心,安淩雲點頭。
“確實。”人性本就墮.落,特別是那些窮困潦倒慣了的人。
有時候,不爭不搶不見得是淡泊,也許還有另一層意思。
“睡吧,本王明日進宮麵聖,會把這事解釋清楚。”說完宮卿玨掀開被子留出安淩雲上去歇著的位子,安淩雲這才脫了外衫,穿著先前的裏衣去裏麵躺著。
一夜未眠,宮卿玨早起就去了宮裏,安淩雲抱著短尾狐一個上午沒落腳,走來走去等著消息。
終於把人等回來了,抱著短尾狐急走過去。
“怎麼樣了?”
宮卿玨一身朝服,紫衣龍騰祥雲紋,頭戴九龍含珠紫金冠,比起平時要精神許多。
但安淩雲此時無心那些,反而更關係昨天那事。
“虧了王妃,本王領了個差事。”宮卿玨麵色傲然,安淩雲不懂了。
“什麼意思?”
宮卿玨垂眸瞄了一眼短尾狐:“邊玩去。”
短尾狐雖然保護安淩雲的意識很強,但卻不敢忤逆宮卿玨,他一開口短尾狐立刻跳下安淩雲的懷裏,跑去一邊玩了。
安淩雲此刻才問:“事情到底怎麼樣了?”
“難民一事引起皇上的重視,原先隻知道有百十來人,這對大梁國來說,哪怕是京城來說,也不算什麼,但忽然聚集了幾百人,甚至上千人,這就不容忽視了,畢竟天子腳下,那些難民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且不說威脅到皇上的安危,即便是京城內的王爺郡王們,也不得兒戲。
皇上想要妥善處理此事,就必須要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宮卿玨一邊坐下,一邊解釋。
安淩雲奇怪:“那這個理由是什麼?”
宮卿玨先喝了口茶:“上月京城裏麵死了個郡王,丟了些銀子,這事一直查不出來,成了個無頭案,皇上把這事交給本王來辦,給了本王一個特權,上至王孫貴族,下至布衣乞丐,但凡查出來,皆可先斬後奏。”
“這麼說,要殺人?”
“差不多。”宮卿玨淡然道:“這已經是最好的法子了,把這事壓下去,還能辦了城外的那些難民。”
安淩雲坐下:“這麼說來,還真是無情,隻因為皇上擔憂,就要……”
往下的話安淩雲沒說,得管住她的嘴才行。
“那你要先查案子?還是先殺人?”安淩雲多少有些過意不去,如果真的殺人,那些人就是因她而死的。
“自然先查案子,順便抓一抓市井惡霸,至於城外,他們不鬧自然不會抓,但要鬧了,本王也隻能殺一儆百了。”畢竟他接了這個麻煩的差事,要不拉出幾個人來以儆效尤也確實說不過去。
宮卿玨挑起鳳眼看了眼安淩雲:“本王能得到這個美差,全仗王妃,本王該是得好好謝謝王妃才是。”
宮卿玨故意加重了美差兩字,皇上強行給他按了個差事做,要不是她,他還是他的閑散王爺,何苦要去操勞那些不討好的麻煩事。
“這次多虧了王爺,臣妾知道錯了,日後必然報答王爺,也不自作主張,免得給王爺惹麻煩。”安淩雲是真心愧疚。
宮卿玨反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思忖了片刻,宮卿玨才說:“算了,這次皇上給本王按了個差事來做,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皇上的心思,是怕我荒廢了,你做出此事雖然可大可小,但也確實給他鑽了空子。”
安淩雲張了張嘴,一陣詫異,也隻有他敢這麼說當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