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白衣書生趙曦等人完全拋之腦後,胡邁一頓急行,敢在午時之前抵達長洲縣衙,並且順利見到了楊福明。
楊福明安排胡邁在自己的廳中坐下,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才徐徐問道:“賢侄今日說來何事?令尊靈堂可好?”
胡邁輕輕歎了一口氣:“實不相瞞,小侄此次前來,是向楊叔求救的!”
楊福明心中一動,臉上神色不變,輕輕的把茶杯放下,才道:“賢侄可是遇上了什麼難處?”
胡邁想要擠幾滴眼淚,可惜沒能成功,嘴巴上倒也沒耽誤:“我是來請楊叔,救救我爹爹和我弟的!”
他看著楊福明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更看到了這絲凝重後邊隱藏的猶豫,所以幹脆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楊福明麵前:“楊叔,我爹和我弟,早上的時候被皇城司的人給帶走了!”
楊福明聞言大驚:“皇……皇城司?”
匍匐在地的胡邁,分明聽到了楊福明大驚之下艱難吞咽口水的聲音。
哎,這位長洲判,對皇城司有著極深的恐懼啊!
“你爹……是怎麼惹上皇城司啦?”楊福明見胡邁的話頭都已經起了,沒辦法躲避,隻好先問問情況再說。
心中也是打定了主意,皇城司這種凶惡衙門,斷然不是自己能惹的,聽眼前的小子說完之後,果斷想辦法躲了就是了。
胡邁心底悲哀一下。
跪一下也就是為了增加一下氣氛,這貨怎麼扶都不來扶一下?
我靠!
但是又不敢自己站起來,隻好伏在地下說:“皇城司說我爹和我弟弟是監稅司案的主謀,今天一大早的就登門,直接把我爹和我弟弟抓走了!”
楊福明聽了這話又是一顫。
監稅司案……
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了,絕對不管這件事了。
胡邁又接著說道:“可是監稅司案蘇州府衙已經問過案了,真正的主謀都已經投案自首,我們家跟監稅司案毫無瓜葛啊!皇城司分明是借機想要敲詐我家而已,還請楊叔幫忙,搭救我家啊!”
說到這裏,胡邁已經帶上了哭腔,眼淚也是真出來了。
無他,憋屈爾。
楊福明聽到胡邁的這個要求,心中就是一咯噔。
監稅司案的前前後後,他不說知道得很清楚,但是起碼還是了解了一些的。
昨天蘇州府衙大張旗鼓全程抓人,除了直接調了鄉兵參與抓捕以外,還將他們長洲和吳縣公門的人都調過去了。
忙了一晝夜,蘇州府才把他們給放回來,說是案子可以結了,有五個織戶主動站出來,承認他們是主謀,其他人等除了參與毆打監稅司吏員的,其餘人也都放了回來。
胡邁說的,他當然知道,也知道昨天胡邁一家都被帶入了蘇州府。到了今天早上,得知胡邁一家的冤屈得以清洗,還想著什麼時候上門去安慰一下胡德富,誰知道皇城司又出手了……
“哎,賢侄你先起來,有話慢慢說。有叔叔在呢,你先不用急,我們可以好好參詳一下,想想辦法。”楊福明雖然打心底不願意摻和這種事,但是當著個小輩的麵,還真不好意思直接撕破臉,隻好安慰胡邁。
胡邁這才從地上爬起來,涕淚橫流。
楊福明看著胡邁這個樣子,心中也不好受。
“皇城司來你家的時候就這麼說的嗎?”
胡邁連忙回複道:“小侄因為昨天才醒,感覺身子比較虛弱,就想出去好好鍛煉一下身體,結果等回來就發現,我娘暈倒在前廳,而我父親和弟弟都已經不見了。等我娘醒來一問,才知道是被皇城司的人給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