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鴻醒過來時,他強撐著坐起身來,努力活動麻木得似乎不屬於自己的手腳。映入眼簾的全是雪白,刺眼得很。他向半開的窗戶凝望。
外麵正是豔陽的好天氣,澄藍的天空如同洗過了一般,幾朵白雲淡淡的,薄薄的……
於鴻正想掙紮著起身細看時,見到了一陌生的男子拿著小碗進入病房,看到起床的於鴻,如同見了鬼一樣,驚叫了一聲,手裏的碗掉在地上,那熱氣的粥撒了一地。他衝了出來,大聲地喊著:“醫生--”
過了一會,那名衝出去的男子後麵領養幾位穿著白色長袍的醫生走了進來,他們眼裏寫滿了不可思議,好像於鴻本不該能醒過來一般。
於鴻木木地看著他們,腦子一時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醫生拿著小手電筒檢查他的眼眸,聽診器在他的胸口探來探去的,那頭的醫生邊聽邊露出欣喜的笑容。
最後他們中的一人,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於鴻的對麵,和藹可親地問於鴻:“你叫什麼名字?”
於鴻迷茫地搖搖頭,對哦,他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在這裏?於鴻還沒有來得及去思考這些問題。蒼白的臉上盡是不知所措的樣子。有些驚慌,又有些無助。
醒過來的半個小時後,於鴻又沉沉的睡了過去。聞信趕來的章一凡高興極了,連打車時地址的名字說了三遍都沒有說對,語無倫次地,手腳劃動,搞得司機差點以為上來過瘋婆子。
來到醫院裏,章一凡等不及坐電梯,硬是爬了六層的樓梯,上到後氣喘如牛,上氣不接下氣。也真真是不要命了。
推開門時,原以為是於鴻坐在床邊跟自己笑,可是於鴻在哪裏,空空的床上,哪有於鴻?章一凡興衝衝地跑著去護士站,一問,原來於鴻是被送到檢查室,做深度檢查大腦。
被推出開的於鴻還是老樣子,昏迷不醒,像沉睡了一樣。章一凡的心情像是從天下掉了下來一樣。“醫生,他怎麼了,不是醒過來了嗎?”章一凡拉住其中的一位醫生,焦急地問。
“是醒來了一會,但是也是無意識的醒來,現在又昏睡過去了。”醫生大致地說了下。
“那,他還會醒過來嗎?”章一凡快要掉眼淚了。
“這很難說,也許會,也許永遠都不會。”醫生看了她一眼,又繼續說:“病人現在是一種“植物生存狀態”。患者有自主呼吸,脈搏、血壓、體溫可以正常,但無任何言語、意識、思維能力。他們的這種“植物生存狀態”,其實是一種特殊的昏迷狀態。因病人有時能睜眼環視,貌似清醒,故又有“清醒昏迷”之稱。清醒時,會像常人一樣坐起,有行為,可是隻是一種假性的清醒,並沒有醒過來。”
這樣的答案對章一凡來說,無疑是一種玩笑。可是她硬是不相信於鴻會醒不過來。醫生說其實他都知道,隻是他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生活在他的世界裏,說起來,是叫人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