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素淺歌醒來之時,已是戌時三刻,窗外月光皎潔,忽聞輕微的腳步聲臨近內室,不像白亦辰,“是誰?”
來人站到她床前,淡淡的月光灑在他身上,照出他臉部輪廓。素淺歌一驚,起床半跪在地,“參見主子!”西門鉞淡漠地看著她,“不用多禮,我來是想告訴你,現在司灩嫁給白亦辰,就說明你路上多了塊絆腳石,隻不過她身份特殊,是丞相的女兒,所以,還是不要傷及她性命得好。”
“這個,我自有分寸。”
“梓雲說你最近身子不好,我明天讓人給你帶你愛吃的鳳梨酥。”西門鉞語氣始終淡淡的,不願多透露一絲情感。
“不用,這些王府裏都有,王爺待我很好。”素淺歌挺直身板,直視他。
他沉默了一小會兒,道:“淺歌,你是不是還在為先前在宴席上的事生氣?”
“不敢,我知道那也是主子的計劃中的一小部分,隻要你裝作對我的身份十分不滿的樣子,就可以淡化白亦辰的疑心,不會讓他想到你是我主子。”
他的語氣也變得冷硬起來,“知道就好,以後不要任性。”他拂袖轉身準備離開,素淺歌攥緊雙拳,快步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臉貼著他的背,“我已經一年多沒見你了,你能不要這樣嗎?”
西門鉞感受到背部傳來的溫度,他轉過頭,她抬起頭,皺著眉,咬著唇,一臉隱忍著苦澀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很難受。他當然知道,每次她想哭又哭不出時,就是這個樣子,很怪異,又不得不讓人心疼。
他伸出手,想抹平她緊皺著的眉,在半空中還是收了回來,“素淺歌,注意身份。”
外麵傳來清晰的腳步聲,西門鉞快速將腰間的雙手拉開,低聲道:“有人來,我先走了。”她拉住他的衣袖,“你下次什麼時候來!”他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咚咚咚。”敲門聲起。素淺歌披上外衣,走到外室去開門,小丫鬟端著一盤糕點,“素姑娘,這是梓雲姑娘讓奴婢送來的鳳梨酥,梓雲小姐說這是她第二次做,不是很好吃,素姑娘嚐嚐就行。”素淺歌聽後心裏一暖,側身讓小丫鬟進來,“放在桌上吧。”
“是。”她將鳳梨酥放到桌子上,然後端起涼掉的飯菜,“這個奴婢就端走了。”
“嗯,去吧。”素淺歌關上門,剛坐到凳子上,房間裏僅剩的微弱的光,瞬間消失了,四周漆黑一片,她反應過來,是睡覺前點的那根蠟燭燒完了。
周圍很安靜,她輕微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她依舊坐在凳子上,慢慢適應在黑暗中看東西,伸手拿過一塊鳳梨酥,咬下一口,咀嚼,喃喃自語:“梓雲,太甜了。”她抬頭看向牆上掛著的美其名曰為畫的東西,有一下沒一下的咬著手中的鳳梨酥,“佛祖之淚......畫得好糟糕。”
吃完手中的鳳梨酥,素淺歌拿出蠟燭點燃,放在燈台上,用紙糊燈籠罩著。每個燈台上都點了一支,房間變得很亮。女子的身影映照在窗上,長長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羽翼在扇動。
今晚的月亮很模糊,沒有一顆星星,湖麵平靜無波。到廚房,會聽到女子的男子的交談聲。
“你說給我泡醒酒茶,現在鳳梨酥都做完了,茶還沒泡好。”明霆坐在長凳上,看著眼前忙碌的身影。
“快了快了,隻不過讓你等我把鳳梨酥做完而已,抱怨個什麼,小姐的身子為重知道不。”梓雲將瓷壺的蓋子揭開看了看,然後沿著壺嘴倒進碗裏。
明霆無奈,梓雲端著一碗茶轉過身,明霆看了眼碗裏昏暗的顏色,問:“我沒有醉,和這個有什麼用。”“我說它叫醒酒茶,它就隻能給醉酒的人喝?聽著,它不僅能醒酒,還治飲酒過多的人的頭暈頭痛的症狀。”她將醒酒茶放到他手裏,“你要相信我的能力,王爺都誇我茶泡得好。”
他遲疑著將嘴湊到碗邊,喝下。梓雲呲牙一笑,一手叉腰一手一伸,“明大人,一碗醒酒茶十兩銀子!”“噗——”明霆被這句話嚇得全吐到了她身上,她怒了:“明霆,你不想給銀子也就算了,怎麼能將茶噴到我身上,且不說這茶水多珍貴,我這衣服也值不少銀子啊!”抹了臉上的茶水,狠狠地瞪著他。
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你也太狠了吧,茶樓裏的醒酒茶也沒賣十兩銀子一碗!”
“我這是特製的,世上獨一無二的,所以當然不比普通的醒酒茶醒酒湯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