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讓我相信你,那天你的暗衛還不是傷了我。”素淺歌看著西門鉞,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眸中憂傷畢露無遺。
西門鉞看了眼她旁邊的柳下子陌,在警惕著什麼,“淺歌,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殺你,水櫻還在宮裏等你呢,她被烏玉蓧抓住拷問你們的去向,她不肯說,傷得很重,幸好阮茹及時察覺了。她們都在宮中等著你呢。”
聽到他提水櫻,素淺歌想起來那個乖巧聰明的少女,她如今也快和自己剛入王府時的年紀一樣了吧。想到梓雲和冰兒,她又心痛了,“西門鉞,幫我照顧好水櫻,就像對梓雲一樣好。你說的事我不能辦到,我隻想找到亦辰。”
“我答應幫你找亦辰,你和我回去。”
“你會殺了他的。”她閉上眼睛,幾滴清淚落下。
“放心,不會的,我答應不殺他,隻要你和我一起回去。和我一起回去我就不殺他。”素淺歌看著麵前的男人,想起生死未卜的白亦辰,一時難以抉擇,她知道哪都不是一個好辦法。柳下子陌看出她的為難,也不顧西門鉞是什麼身份,對素淺歌說:“淺歌,我也可以幫你找,雖然有難度,但總會找到的,現在他們都還沒有停止尋找,一旦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淺歌,若是你不和我回帝都,白亦辰,是在劫難逃了的,要知道,不僅僅是我要殺他,還有那日追殺你們的那些人的主子。”西門鉞又恢複成了以往冷峻的帝王。柳下子陌這是第一次見到西門鉞,以前隻是聽說過他的事,是一位冷漠帝王,喜怒無常,起初他進來的時候那樣溫和,他以為傳言有誤,現在看來,也不盡然。權勢什麼的,他柳下子陌也明白。
素淺歌也知道關於烏家的事,另外的兵權就掌握在他們手裏,他們是西門鉞第二大威脅。現在素淺歌覺得,西門鉞最大的威脅不是白亦辰,而是烏將軍,他可以聯合白亦辰一起將烏家扳倒,可是,他沒有。為什麼他就不能放過白亦辰?
“好,我答應和你一起回帝都,但是,你要答應我不殺白亦辰。”
“和我回宮,我便不會殺白亦辰。”
回宮?柳下子陌實在是不知道西門鉞在想些什麼,他要自己將身為辰王妃的素淺歌帶進宮?
素淺歌不再多想,深深呼吸,“知道了。”她轉身往屋子裏走去。
西門鉞,你究竟是何意?
天越七年,十一月,皇帝西門鉞親臨回曷。但是回曷就隻有寥寥幾人知道他的身份。
“西門鉞,你答應我要好好照顧她,她身子越來越差。”柳下子陌看了眼馬車,素淺歌就坐在裏麵。
“朕會請天下名醫替她調養身子,這些你不必擔心。”
“萬一出什麼差錯,我管你是不是皇帝,都不會饒恕。”
“放心好了,不會有那麼一天。”西門鉞說得如此自信,神采飛揚,瀟灑轉身,欲走進馬車,禦前侍衛低眉順眼說道:“皇......爺,這樣不太好吧。”西門鉞一記冷眼飛過去,他立刻噤聲,退到一旁。
柳下子陌都看在眼裏,笑了笑。有些事,不必看得太明白。他不知道自己將素淺歌交給西門鉞是不是錯誤的選擇,但他看得出,西門鉞對她的感情,所以他想,西門鉞不會讓他受傷的。
可是他不知道,一入宮門深四海,就算她不是西門鉞的妃子,是辰王妃的身份。也正是這辰王妃的身份,讓她在宮裏注定不得安生。
“淺歌,我找了你很久。”西門鉞看著一旁的素淺歌。她的臉消瘦了,有些蒼白,她的眸子還是那麼有神,隻是沒了以前的情愫。
“我想,到如今,你該對付的是烏家,而不是白亦辰。隻要你不殺他,願意放他離開,他會將兵符給你。”素淺歌字字珠璣,敲打在西門鉞心上,可他就是不想放過白亦辰。烏家要除,白亦辰也不能留。“那你呢?”西門鉞問。“我之前說過,隻要我完成了這個任務,你就必須放我走,離開之後我不會再回去。”她十分冷靜地看著他。
“按你的意思辦。我先扳倒烏家,然後再處理白亦辰的事。我當然會幫你找到他。”
“找到他後要馬上告訴我。”
“好。”
從一開始,西門鉞就計劃好了,除掉白亦辰和烏家,去除素淺歌辰王妃的身份,讓她進宮。就算全天下反對,就算讓他成為臭名遠揚的暴君,也無妨。這些年他已經看夠那些老臣的臉色了,已經受夠了空有頭銜的日子,受夠了那些人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日子。
這些,他當然不會讓素淺歌知道。以素淺歌的性子,是絕不會同意的。他隻能慢慢地讓她心甘情願留在自己身邊。
在素淺歌的勸阻下,西門鉞出了馬車,乘另一輛。素淺歌說,要是他不肯下去,她就騎馬回到帝都。西門鉞聽柳下子陌說過她身體虛弱,便如她的意,下了馬車,並讓隊伍緩行,於是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才到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