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調拖長,齊墨眯眸淺笑。
整個車廂內一篇溫情,這樣的情緒直到看見安父都一直存在著。
安父看著兩個人相牽著的手,眼眸儒雅中帶著點點晦澀,靠在床頭輕笑著:“回來了?”
“嗯。”安寧連忙應著上前,幫安父掖了掖被子,也順手將安父手中的書刊拿走,放在床頭:“爸,不是說讓你少看點書報嗎?你怎麼這麼不聽醫生的話?”
安父笑的越發慈愛,大掌摸了摸安寧的頭發,掌心炙熱幹燥:“我身體很好,隻是偶爾看一點,不礙事的。”
頓了頓:“不信的話你問醫生就是。”
安寧自然抬眸看向一旁的醫生,換來醫生點頭:“安董這段時間一直按照醫囑好好休息,現在也是偶爾才看書報,並沒有什麼大礙。”
這下安寧才放心下來,點點頭:“那就好,但是也給少看,現在最重要的便是你的身體。”
安寧絮絮叨叨的,安父卻沒有半分的不耐煩,臉色慈愛溫和,麵帶笑意。
齊墨的視線也都集中在安寧的身上,溫柔神情。
安父眼眸微錯,略過安寧,直接看到身後的齊墨身上,眸底一閃而過的便是複雜。
齊墨終於找了個機會插嘴,上前當著安父的麵,輕摟住她的腰身,語氣溫柔,耐心緩慢:“寧寧,爸也該喝藥了,你去樓下端杯熱水給爸吧。”
這些事情原本是可以吩咐幫傭做的,而齊墨現在很明顯是想要將安寧支出去。
安寧揚眸看了齊墨一眼,眸底疑惑。
骨節分明的大掌慢慢的撫著她的長發,指尖從發間劃過如同流水一般,齊墨輕笑點頭:“沒事,你去吧。”
看看齊墨,又看看安父,兩個人都沒有反對的意見,安寧頓了頓才點頭:“好,我去去就來。”
說著慢慢轉身離開,幫忙關住了房門。
醫生護士也聰明的連忙退了出去,房間裏就隻剩下齊墨和安父兩個人。
有些蒼老的手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被子,安父笑的溫和,不帶絲毫銳利,抬眸看向齊墨:“將寧寧支出去是想要和我說什麼嗎?”
“是的。”齊墨點頭,上前一步,語氣不負溫柔,隻剩下淡淡的深沉:“爸,我想要將那份協議書撕掉。”
他說的是哪份有著齊墨簽名的離婚協議書。
安父明白,卻輕笑:“如果我說不呢?”
“我自然是拿您沒有任何的辦法,畢竟您是寧寧的父親。”如果不然,安父在齊墨眼中也算不得什麼。
聲線低沉,似乎不帶任何威脅,卻暗藏銳利:“我之所以簽下那份協議書,是因為想要給您一個保證,雖然我永遠不會讓那份協議書生效,但是現在不同了。”
“哦?”
安父挑眉,笑著看向齊墨,沒有任何退讓。
眸色深邃,齊墨不著痕跡的上前一步,淡淡的笑著:“現在我不能夠允許寧寧有任何的可能性從我身邊離開,任何!”
安寧大放光彩,齊墨便怕了,怕安寧被搶走,或者是愛情磨滅,有一天抽身離開。
如果那時,齊墨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所以留在安父手中的協議書便是一顆定時炸彈,永遠安置在齊墨的心中。
這也是今天齊墨偏生要跟著安寧回來的原因之一。
安父的視線緊鎖在齊墨的臉上,凝視了他良久,搖頭輕笑,手指輕撫被子上的褶皺:“齊墨啊,你知不知道,有的時候愛情就像是流沙,你抓得越緊就越容易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