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細雨朦朧
李家緊閉的大門被人悄無聲息的推開,一位身著翠綠道袍的男子邁步走了進去,轉眼消失不見。
不過半個時辰,一道金光從李家後院衝天而起,引得行人紛紛駐傘觀望
這道金光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一瞬便消失,眾人嘖嘖稱奇,又紛紛對視,好似不相信自己是看花了眼。
李家後院內,除了麵帶歡喜之色的李公輔夫婦,端坐在一旁飲茶的道人麵色深沉,手指不斷點撥,好似要算出點什麼。
“哎,小姐!你這剛生產完,不能夠吹風的!”
接生婆的話還未落,緊閉的房門被打開,就見白素隻著了件單衣便跑了出來,手裏還抱著個孩子,跪在了道人麵前,神色惶恐“老師...這孩子.....”
李公輔夫婦被突兀出現在屋內的道人嚇了一跳,正要開口,就見得那道人”啪“的一聲拍在了木椅的扶手上。
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弟媳與那一堆木椅碎屑,李公輔好似明白了什麼,拉了拉媳婦,站在了一邊
司年仔仔細細的瞧了瞧還躺在繈褓裏的嬰孩,剛出生的嬰孩皺巴巴的,眉目輪廓卻有幾分白素的影子。而另幾分......
“給我叫許仙出來”
白素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司年,一隻手捂住了嘴無聲的哭了出來
小青跟了白素這些年,從未見過她如此脆弱露怯,雖不明白發生何事,但也知道現在該去把許仙抓回來。
“老師....”抱著孩子的手緊了緊,白素連叩三下,低頭輕泣“老師....孩子是無辜的。”
司年閉了閉眼,看了看身形消瘦的白素,右手緊抱孩子,左手緊拽著單衣衣擺,似乎極力忍耐著什麼。
“傻孩子,你又沒做錯什麼,何須道歉”司年看了眼孩子,揮出一道甲木清氣,將白素扶起身,歎道“你的根基被這孩子的先天佛光毀去大半,如今看來隻能重修了。”
“怎會如此....他為何如此對我?”白素連連後退
將白素扶著坐好,司年起身看了看院外,袖中緊握雙拳“他還沒那麼大的本事,該找的,是佛、門!”
說完袖袍一揮,右手成爪朝著虛空一抓,便看見一道青衣虛影落了下來,竟然是昏迷的小青
“青兒!”
白素驚呼一聲,小青綠色的衣裙上已布滿血漬,右手盡被削去
“好一個佛門,好狠辣的手段”幫助小青穩住了傷勢,司年猛的轉過頭,手中青藤鞭連連朝虛空揮舞,右手捏指成劍,又是一劈
隻見原本無人的虛空金光點點散盡,有幾道人影站立虛空,朝前的便是和尚手裏托著一盞油燈,正是許久不見的燃燈古佛,而他後麵的除了許仙,另一位黑袍裹身,瞧不出模樣。
“燃燈,準提不敢出來,是派你來送死不成?”司年雙目閃過一絲寒光,射出去一道法訣
“叮...”法訣並未如期般打在燃燈身上,就見燃燈坐下突然出現了一朵黑到極致的蓮台,正發著悠悠的的光華
大凡寶物之流,尤其是先天靈寶,本身便自帶獨特的光華,且出世便引得天翻地覆,洪荒驟變,眼前這朵黑蓮卻並不像其他寶物一般光華奪目,反而內斂得如同但凡塵俗物一般,除了那微微散發的幽光與那攝人心魄的黑。
“十二品滅世黑蓮!”司年冷冷盯著黑蓮,看了眼有恃無恐的燃燈,怒極反笑“你佛門的手段當真令人出乎意料,今日還有何驚喜,且讓我瞧瞧!”
燃燈掃了眼屋內,目光又轉到了司年身上,麵上有些得意“司年道君,萬年靜修,你這火氣怎麼越發大了。貧僧手裏有一份清心普善咒,可贈予道君研習!”
“少廢話”司年袖袍一甩,直指燃燈“你這二姓家奴,何時變得如此聒噪,你佛門不僅借我弟子之體誕下佛種,更連同她根基一並毀去,今日若不留下命來,我與你佛門便是不死不休。”
“道君且慢動怒”燃燈就好似並未聽見司年的辱罵,依舊一副笑臉“這白素雖是你弟子,但她與許仙之婚事乃是你情我願,延綿香火更是凡人大德之事,與我佛門何幹?”
“至於毀去她根基一事....”燃燈看了眼一旁抱著孩子的白素,搖搖頭輕歎“可惜了,聖子降生所需靈氣何其龐大,且隻能由母體給予,貧僧本以為你瀛洲一脈擅長甲木一道,應能避過一劫,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