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萱一直的想法便是寧為窮妻不為貴妾,紅苕性子隨了她想法也隨了她,她跪在紅苕的墓前心中輕問:倘若你知曉是龍一這般的男子有意納你,你可願成為他的妾?
她心中這般問著,眼前仿佛又顯出紅苕那活潑的模樣來,倘若她還在,自己這般問她定然是會拒絕的,她知道她有多麼固執,如同自己一般。
劉萱默默在墓碑之前燒了紙錢,她笑著道:“紅苕你瞧,你與胡管家都走了將我一人孤零零的留在這世上,我已無處可去無人可依,你讓我去找他,可是我又以何麵目去見他?有時我在想,不如就這般隨你們去了,到了地府也好有個伴,咱們一起投胎,來生做一對真正的姐妹。”
劉萱每說一句,一旁的龍一眉頭便重重跳一下,他皺著眉盯著劉萱看著,似乎想辨別出她話中的真假,可惜他瞧了半天也隻瞧到了劉萱的後腦勺。
不行,此事還需盡快稟告主子,劉萱似真有求死之意。
他可以護著劉萱不被佘幻雪所傷,可他無法阻止一個一心求死的人去尋死,何況他與劉萱男女有別,就算貼身保護也總有不方便的時候,這種事情防不勝防。
回去的路上龍一坐在馬車外一路思考著,馬車的簾子隨著馬車抖動時不時掀起一個小角來,劉萱便透過這個小角觀察著龍一,這一路他都一動不動似陷入沉思。
到達客棧下馬車的時候劉萱忽然道:“你不必擔心我會自尋短見,我也隻是說說罷了,活著本就不易何況我的命是紅苕救的。”
龍一的臉色頓時有些青了,自己提心吊膽苦苦思索了半日,她竟然說隻是說說罷了?她故意在紅苕的墓前說的那般厭世,在自己提心吊膽了半天之後,才告訴自己她隻是隨口說說。
說她不是故意的,龍一打死也不相信,這個劉萱有仇必報,瑕疵必較,他隻是不明白自己又在何處得罪了她?
不過她既然想開了也好,龍一默默吐了一口氣。
劉萱不是想開了,而是有些事情她不得不去做,一連三日她都守在龍一的房門前,詢問著追捕佘幻雪的進展,可每一次龍一給她的都是失望,到了第五日未等劉萱去問,龍一便主動來找她。
他神色凝重:“隻怕我要食言了,我們的人一路追著佘幻雪西去,就在快要追到她時,她卻被一夥人救走,現已出了國境。”
劉萱端著杯子的手有些不穩:“去了何國?”
“去了何國占時不知。”龍一答道:“但接走她的那夥人似遼人模樣,口音也似遼國中人。”
遼國?劉萱心中一涼,如果不能殺佘幻雪,她又如何為紅苕報仇,她如何為屍骨無存的胡管家報仇,她又如何為劉家慘死的丫鬟仆人討個公道?!
那佘幻雪不管是不是去了遼國,她與她之間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麵,就算自己不要找她報仇,依著佘幻雪的性子,但凡有一絲可能,她也要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