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健伸手接過來,一把扯開了信封,抽出了裏麵的信紙,信紙上麵全部都是繁體字,有些字不太認識,但是看明白所寫還是沒有問題的。
看罷之後肖天健抬手將信紙揉做一團本來想扔掉,但是想了想之後還是塞到了懷裏:“還能有什麼,這個人是華亭縣的差役,要前往鳳翔府求兵的!這是華亭縣令寫給鳳陽知府的求援信,說有大股杆子想要攻打華亭縣縣城,想要鳳翔府派兵過去救援他們!不過他夠倒黴,這封信卻落在了咱們手上!”
肖天健一邊回答,走向了那匹尤在地上掙紮著想要站了起來的戰馬,在圍著戰馬查看了一番之後,他看到這匹馬雖然一條前腿有些傷,但是並未傷及到骨頭,於是隨手把身上的那件破衣服撕下兩條,為這匹戰馬裹好了前腿的傷口。
這匹戰馬也算是機靈,似乎感覺到了這個人並無傷害它的意思,於是安靜了許多,任由肖天健為它裹好了傷口,而且這匹戰馬後來甚至伸頭到肖天健臉前,用舌頭舔了肖天健一下,似乎是表示它的感激一般,這讓肖天健多少有些驚喜,伸手拍打了一下馬的腦袋,又梳理了一下馬鬃,這才站起身來用力的拖起了戰馬,戰馬隨著他的力量,掙紮了幾下站了起來。
“這廝身上就剩下倆黑麵餅子了,我看咱們幹脆還是把這匹馬殺了,夠咱們好好吃上幾天了!也省的留著這畜生還要費糧食!”幾個人搜罷了那個死人之後,瞬間便把這個死人扒了個精光,當強盜當到如此份上,也算是夠可以的了,居然連一絲線也沒給這死人留下,而扒下來的衣服,則被他們收攏在一起,交給一個人背著,但是既便如此,在這個死人的身上也隻找到了兩個燒餅,於是紛紛向這匹戰馬圍了過來,一個人一邊拿著兩個燒餅向肖天健彙報,一邊看著這匹戰馬饞涎欲滴的說道。
“都給我滾一邊去,你們除了吃之外,還能不能想點別的東西?這匹馬雖然受了點傷,但是好歹腿沒斷,養些日子便會痊愈,殺了可惜了!留著它以後有用!把這個人拉到溝裏麵埋了!咱們快點離開這裏!”肖天健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這幾個家夥對他們嗬斥道。
幾個人看了一下肖天健高大的身材和他腰上的那把刀,吞了一口吐沫,然後依言將這個死人拖到了路旁的幹涸的河灘之中,把死人扒了個精光,準備挖坑掩埋了他,但是看著這具屍體有兩個家夥不由得有些吞口水,一個人甚至搖頭道:“就這麼埋了太可惜了吧!”。
假如這句話放在兩個月之前讓肖天健聽到的話,他一定會毛骨悚然,但是這句話今天聽在他的耳中卻早已不是那麼刺耳了,兩個月的時間他已經看夠了太多人間的慘劇,西北連年大旱,幾乎顆粒無收,加上朝廷連年為了平遼加賦,橫征暴斂,又有這兩年義軍不斷的搶掠,人相食早已不是什麼稀罕事了。
不過他卻不允許這些人也吃人肉,這已經是他最後的道德底線了:“趙二驢,你又他娘的忘了老子說的話了嗎?想要跟著老子幹,這吃人肉的事情就想都別想,就給我快點挖坑埋了他,再敢打死人肉的主意,就利馬給老子滾蛋!”
和以前不同的是,在經曆了這段時間的磨礪之後,他已經早不是當初的那個惶恐的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的肖天健了,為了活命,他的心腸自覺冷硬了許多,而對待這幫粗人,根本就不能客客氣氣的說話,否則的話別指望他們聽你的,所以他唯有表現的強硬一些,才能震服手下的這幫家夥。
那幾個人一聽,果真屁也沒敢再多放一個,七手八腳的用手頭的工具在河床上草草的掘一淺坑,將死者簡單掩埋了起來,一行數人迅速的在肖天健的帶領下消失在了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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