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司徒亮預料的確實一樣,肖天健確實是做的如此的打算,他剛才看到這支官軍從山上衝下來的時候,想的就是將這一百多號官軍全部留下,而這裏的地形顯然不太合適,擊潰這支官軍容易,但是想要一口吃掉他卻很難,因為場地的限製,他們無法對這支官軍形成包圍,一旦官軍受挫要逃的話,他們根本來不及追上他們,包圍他們並且全殲他們,所以在觀察了地形之後,他才想出了這個主意,命令趙二驢和李栓柱二人迎戰這支官軍的時候,主動示弱給敵軍,並且作出不敵他們的架勢,緩步後退,將這支官軍引入到後麵那塊開闊地之中,然後給他們來一個圍而殲之。
所以才會出現眼下的這種情況,李栓柱和趙二驢壓著陣,且戰且退,不斷的朝後退卻,讓他們朝前衝,平時沒少操練過,但是像這樣緩步後退,他們也沒少操練,因為戰場上的事情可以說是瞬息萬變,不但要練攻,還要練防,肖天健同樣也沒有忽視對於後撤的訓練,因為戰場上往往後退一步,敵軍便會得寸進尺壓上兩步,後退有時候稍有不慎,便可能演變成為潰退,一旦壓不住陣腳的話,稍稍一個閃失,原本緩步後撤,便可能被敵軍所趁,抓住機會打成擊潰戰,那樣的話,會立即便引發連鎖性的潰敗,後果不堪設想。
戰場上進攻戰相對於臨陣後退相對還要簡單一些,也幸好是李栓柱和趙二驢這幫人是經過陣仗的戰兵,雖然受命後退,但是並沒有因此便亂了陣腳,在李栓柱和趙二驢的壓製下,始終保持著防線不亂,一步一步的有序的朝後緩緩撤退,沒有一個人調轉身形,把後背對著敵軍,始終麵對著敵軍,不斷的阻止著官軍對他們的衝擊,還不斷的趁機獵殺掉一些冒進的敵兵。
假如今天前方放的是一些新兵的話,那麼肖天健估計也不敢讓他們輕易後撤,一旦要是新兵掌握不住後退的節奏的話,那麼原本誘敵深入的計劃,搞不好就演變成了被敵軍打他們一個擊潰戰了。
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當日他和李自成談起前幾年義軍征戰的事情的時候,李自成親口便說過有幾次他們設計,在後麵設下埋伏,讓前麵的義軍頂住官軍的攻擊,然後緩步後退,將官軍引入到埋伏圈之中,打算來個群起而攻之,但是結果事與願違,雖然前麵的義軍將官軍也引入到了伏擊圈之中了,但是因為掌握不住後撤的節奏,原本誘敵深入,卻愣是演變成了潰退,被官軍銜尾追殺,趕著前麵的義軍潰兵一頭撞到原本設下的伏擊的兵馬陣中,結果是伏擊戰沒有打成,反倒被官軍打成了擊潰戰,一點便宜沒有撈到不說,最終卻被官軍殺的大敗,四散奔逃,成為了一個個的大笑話。
所以肖天健當然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命令李栓柱和趙二驢兩哨兵將一定要緩步後退,在確保隊陣不亂的前提下,逐步的將敵軍引入到他們的包圍圈之中,現在看來,趙二驢和李栓柱總算是沒有辜負他的期望,果真一步步的率眾將這支官軍引了過來。
不但趙二驢和李栓柱這兩哨人在緩步後退,肖天健壓著後麵的各哨兵將,也在緩步的朝後移動,漸漸的退至了後麵的這塊開闊地之中。
在他們退入到這塊稍微開闊一些的地麵之後,閻重喜和羅立立即率領一哨兵將,朝著兩翼展開,使得原本他們的隊陣形成了兩隻翅膀一般,為李栓柱和趙二驢的這兩哨人馬騰出了後退的地方,漸漸的刑天軍的隊形開始在這塊開闊地之中緩緩的展開,並且逐步的開始凹陷了下去。
而由於視野的關係,率部正在軍前酣戰的劉萬頃卻看不到敵軍的行動,看著賊軍被他們壓得是節節後退,他和手下的官兵越戰越勇了起來,一個個喊啥震天的反複朝著麵前的賊軍衝擊,試圖將這支賊軍徹底打垮打散,然後趁機掩殺過去,好的話一下就衝散了全部賊軍也說不定!
可是他卻沒有注意到自己這批人漸漸的開始陷入到了敵軍的陣型之中,逐步的走入到了這塊開闊地之中。
司徒亮眼睜睜的看著劉萬頃就這麼擠入到了敵陣之中,幹跳腳卻沒有一點辦法阻止他們,氣的他破口大罵了半天,不得已之下隻得圈馬帶著身邊這三十多個騎兵撥轉馬頭朝後退去,因為如果他再不退的話,恐怕也要跟著劉萬頃陷入到敵軍之中了,明看著前方是個圈套,可是偏偏不能勸回劉萬頃,這讓司徒亮有一種強烈的挫敗感,到現在他可以確認,這支賊軍絕非是一般的賊軍了,不但善戰,而且賊軍的頭領還極其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