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保長一聲呐喊之下,用獨臂揮舞著腰刀衝出了莊門,可是卻正好看到外麵的這夥刑天軍的部眾們打散了官軍騎兵的衝鋒,再一次啟動腳步,朝著莊子行來,於是立即站住,驚喜的叫道:“刑天軍威武!”
而跟著他衝出莊子的那三十多個鄉兵,也都紛紛收住了腳步,狂喜之下,跟著張保長大呼道:“刑天軍威武……”
在行軍鼓的急促的鼓點聲中,這三百多刑天軍部眾,整齊的邁動著他們的雙腿,在保持著隊形不亂的情況下,大踏步的朝著劉家堡推進,吃了一次虧的官軍騎兵,繞著他們的方陣,又做了兩次努力,試圖阻住他們繼續靠近劉家堡,可是麵對著如同一隻刺蝟一般的這股刑天軍的兵馬,他們卻幹著急卻無從下口,隻要他們一靠近刑天軍的隊陣,四個角上的火銃手便會立即朝著他們集體開火,兩次試探之下,他們除了又丟下了十幾具屍體之外,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獲。
而且看到莊子裏麵有人衝出來接應,他們也不敢再張狂的直接堵在刑天軍部眾和劉家堡之間,生怕劉家堡之中也跟這夥刑天軍一樣,有不少的鳥銃,那樣的話,他們夾在中間,不是自尋倒黴嗎?
所以這隊官軍的騎兵在吃了兩次虧之後,便不敢再輕易的靠近刑天軍的隊陣,隻能遠遠的在刑天軍方陣外側叫囂漫罵,眼睜睜的看著這夥賊人們快速的朝著劉家堡行進,卻沒有一點辦法。
而馬連成在後麵率部猛追,心裏麵卻在大罵這個帶隊的千總是個蠢蛋,二百騎兵居然攔不住三百多賊兵,更被賊兵們打得不敢近前,於是他派人騎馬向那夥騎兵傳令,令他們不惜代價也要將這夥賊人攔下,務必不能讓這夥賊人逃入到莊子之中。
騎兵千總聽罷之後,暗自大罵馬連成不顧他們生死,明明看到賊軍火器犀利,卻還要他們去送死,可是既然馬連成已經下令,他也隻有遵令的分,於是隻好再一次集結了手下兵卒,繞至了刑天軍隊陣右翼,大叫了一聲之後,便拍馬朝著刑天軍的隊陣衝了過去。
不過這一次他們也學聰明了一些,不去直接衝擊隊陣的中央位置,而是選擇了隊陣的一個角,打算即便是付出一些代價,也務求將這個角上的賊兵火銃手給衝散,隻要衝散他們一角,那麼他們便有機會從這裏突破,將整個刑天軍的隊形攪亂,這樣的方陣,最怕的就是混亂,隻要一亂起來,便好對付多了。
剩下的這一百多官軍騎兵之中倒是也有幾十個有經驗的老卒,眼看著這是個立功的機會,而且他們騎兵對付一支跟他們兵力差不多的步軍,這要是還打不過對方的話,實在是沒有麵子,在聽罷了他們的頭兒的號令之後,這幾十個老卒領頭嗷嗷怪叫著,開始揮舞著各自的刀槍,把牙一咬下了狠心開始跟著那個騎兵千總加快了馬速,將身體盡可能的壓低貼近馬脖子處,降低他們身體的被彈麵,如此一來,確實給刑天軍火銃手瞄準他們造成了一些難度。
一看到官軍騎兵再一次開始對他們衝來,趙二驢隻得下令暫時停止行進,令方陣停下來應戰。
兩角的火銃手雖說剛才一直處於行軍狀態,但是手頭卻並沒有閑住,而是在行軍之中,還在進行裝填,此時也已經做好了發射的準備,成排的鳥銃放了下來。
對於一群趴在馬背上的官軍,火銃手也不去瞄準馬背上的這些官兵,而是不約而同的將銃口對準了這些戰馬。
畢竟刑天軍的鳥銃口徑很大,超出了普通鳥銃口徑幾毫米之多,而彈丸重量也增加的很多,近距離之下,完全可以打死一匹馬,待到官軍騎兵衝近之後,兩個角上的火銃手立即便劈劈啪啪的開始發射了起來,隻見衝在前麵的戰馬一起悲嘶了起來,馬脖子和馬前胸上紛紛暴起了一團團的血霧,一匹接著一匹的翻倒在了地上,頓時將官軍騎兵的隊形再一次打亂,逼得後麵的騎兵不得不圈馬躲開前麵翻倒的戰馬。
而這一次這個騎兵千總也下了狠心,繼續督促手下兵卒衝擊刑天軍的陣型,一直衝近到刑天軍隊陣的二十餘步左右,死命的想要衝散刑天軍隊陣的一角。
趙二驢看罷之後,也大吃了一驚,立即下令讓這個角上的火銃手撤入方陣之中,同時令長槍手將缺口封上。
說時遲那時快,雖說趙二驢下令之後,隊形開始轉換,但是卻還是沒有趕上官兵騎兵的速度,頓時幾匹馬便撞入到了方陣的一角,隻聽得一片慘叫和怒罵之聲在刑天軍陣中響起,隊陣一角的十幾個火銃手當即便被戰馬撞翻在地,有的人甚至直接便被撞飛了出去,瞬間便聽到了不少人的身體發出了骨折的聲音,而刑天軍的隊形到這個時候,終於開始出現了波浪一般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