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汝陽縣刑天軍大營便熱鬧了起來,兵卒們在軍官們的喝令之下,紛紛收拾行裝,將兵帳撤收起來,裝在各營大行李隊的大車上,每個人都檢查了一下各自的器甲以及身上的行囊,迅速的開始在營中集合起來。
當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後,一隊隊兵馬便開始整隊出營,也不舉火把,隻借助著夜空中的月光照亮,駐在汝陽大營的三個營的人馬,馬摘鈴人銜枚開始悄無聲息的踏出了大營,絲毫沒有驚動到當地的百姓,迅速的便消失在了前往伊川方向的大道上。
刑天軍的八個戰兵營其實並沒有都在汝陽縣,駐紮在汝陽縣的隻有四個戰兵營和一個新營,其餘的戰兵營皆分布在嵩縣和伊川縣境內,以減輕眾多兵馬集結在一起,對汝陽縣就糧的壓力,同時也負責鎮守這兩縣彈壓地方不肯歸服的勢力,所以行動起來倒是也迅速,本部不在汝陽縣的兵將受命之後,立即便飛馬直奔向了自己本部兵馬的駐地而去。
所以肖天健在離開汝陽縣的時候,也僅僅率領了李栓柱一降的三個戰兵營和部分輜兵營的兵馬,隨行的還有鐵頭麾下的一個不足三百人的近衛連,兵力不過隻有四千人左右。
而連夜偷偷出發的隻有兩個營和輜重營,這些兵將們按照肖天健的吩咐,不舉火把,不大聲喧嘩,提前在營中整隊,隨著一聲令下,便一隊隊的隨著軍官開出了營盤,默不作聲在不驚動周邊人們的情況下悄然離開了汝陽大營,朝著預訂地點開去。
而肖天健則是第二天一早,僅領剩下的一營離開了汝陽,別看隻有區區一千多兵馬,但是這千多人以縱隊隊形排開之後,踏出營盤的時候,依然看起來要比其它軍隊更要威武雄壯許多,而且隊伍中的行軍鼓的鼓點聲也敲擊的越來越具有節奏感,所有兵將都踏鼓而行,更使得行軍之中的刑天軍的陣列顯得士氣昂然,再加上刑天軍的兵卒們在軍官們的起頭下,出營之後便放聲高歌了起來,肖天健教給麾下兵將的那首男兒當自強到了這個時候,雖然沒有正式定為刑天軍軍歌,但是現如今已經被刑天軍部眾們廣泛傳唱,隱隱間已經基本上成了刑天軍的軍歌了。
千多人合唱一首歌,所產生的效果之強,是顯而易見的,雄厚的歌聲滾滾而過,響徹了整片大地,甚至是直衝霄漢,就連很遠處正在田間勞作的老百姓,也都直起腰,不由自主的挺直腰杆,望著大路上滾滾而去的這支鋼澆鐵鑄一般的軍隊,不由得肅然起敬,更有人奔到路旁,大聲的為刑天軍叫好。
肖天健騎在馬背上用馬鞭微微一指路旁的這些自發前來為刑天軍送行的老百姓們,對跟著他並轡而行的牛金星笑道:“先生請看,這些老百姓對於咱們,是真心實意的支持,本來我們都是大明臣子,可惜的是大明朝廷卻不拿我們這些人當作他的臣子,以至於逼得天下人紛紛揭竿而起,如果不是官府朝廷倒行逆施的話,又豈能有建奴韃子肆意犯邊之事呢?以我們大漢國力,海內又有誰能與我爭鋒呢?”
牛金星點點頭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大帥眼下所行之舉正是得民心之處,民心如何能不歸於大帥呢?長此下去,大帥問鼎天下恐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肖天健搖搖頭道:“問鼎天下?嗬嗬!說實在的當皇帝又有什麼好?當一個昏君的話,會被人罵,也會遺臭萬年永世不得翻身,可是要當一個明君的話,卻又要一天到晚的操持各種政務,不敢有些許放鬆,累的臭死不算,稍有不慎有點懈怠的話還要被忠臣罵,嗬嗬!在我眼中,當皇帝也不是個什麼好差事呀!”
牛金星聽罷之後笑了笑,肖天健此話說的很淡,但是卻道出了他的想法,某種程度上也說明了肖天健的心態不是那種十分有權欲之人,在這樣的人手下做事,相對也會輕鬆一些,不過他卻並不相信肖天健不想問鼎天下,坐上龍椅,於是笑問道:“那麼大帥既然沒有想問鼎天下的心思,又何苦天天如此殫精竭慮的操持著軍務,每天隻睡那麼一會兒,做的如此勤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