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健的話其實隻說了一半,剩下的他便藏在了心中,其實不用眾人爭論,他也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陝西他是不會率部打回去的,眼下洪承疇和孫傳庭在陝西,經過他們多年經營,陝西還有相當一批能戰之兵,更何況陝西連年遭災,再加上十餘年的兵禍,早就是赤地百裏了,打過去即便是占領了地盤又能如何?短時間之內是不可能恢複生產力的,起碼連勞動力都會嚴重缺乏,再加上眼下李自成等路義軍還在陝西和洪承疇糾纏,使得洪承疇和孫傳庭無力抽出手進入河南和他交手,眼下他才不會蹦到陝西那個渾水之中呢。***
而本來如果按照戰略上來說的話,打懷慶府和衛輝府也不是太好的選擇,可是畢竟刑天軍在晉南有一塊根據地,要連通河南,緊靠著垣曲縣和澠池縣這一段黃河,明顯騰挪餘地不夠,而眼下黃河南部的豫中一帶,民生凋敝,老百姓大批餓死抑或是逃走,抑或是死於戰禍,使得河南的勞動力並不充足,如果他想要大力恢複河南一帶的勞動力的話,就要引入更多的人才行,而眼下懷慶府和衛輝府相對來說經受兵禍還不算是太嚴重,這兩地之中也聚集的流民眾多,隻要打下這兩地,他便有了更多的騰挪空間,再者他還有一個暫時不能說出來的想法,以他對曆史的認知,不久的將來,他可能有必要北上一次,但是至於到底這種事情還會不會發生,他眼下也無法確定,所以即便是為未來考慮,他也很有必要在黃河北取得一塊立足之地,這也是他為何會先選擇渡河北上懷慶府的原因。
大計一定,刑天軍便立即行動了起來,這一次北渡黃河到豫北作戰,肖天健動用的是羅立的第二師的兵將,雖然懷慶府和衛輝府還有一些官軍的實力,但是通過細作對這兩地的情報的搜集,肖天健盤算了一下,以羅立的第二師的兵力,拿下這兩地應該不成什麼問題。
所以在肖天健確定計劃之後,羅立的第二師便開始朝孟津一帶集結了起來,而肖天健在率兵攻下洛陽之後,孟津的守軍便自動嘩變,知縣等官員則棄城而逃,坐船北渡到了懷慶府逃命去也,使得刑天軍沒有再費什麼力氣,便輕鬆的拿下了孟津縣,使得刑天軍控製住了自鄭州以西到潼關一帶的所有地盤,同時也取下了黃河南岸有名的孟津渡,在孟津渡一帶,繳獲了大批沒有來得及逃離的船隻,而肖天健一拿下孟津渡,便立即派人將駐紮在古城鎮渡口的刑天軍水營調至了孟津渡,以孟津渡從此作為刑天軍水營的新的駐地。
而時下楊昆山為首的水營,也已經今非昔比,通過收攬從南方逃到刑天軍轄地中的流民中善於水性的青壯,補充到水營之中,再加上收攬沿著黃河兩岸,靠著在黃河裏麵打漁為生的漁民,水營現在早已滿編,兵力超出一千五百人還多,擁有各種大小船隻上百條,早在一兩年前,在黃河上便開始橫行了,眼下凡是通過黃河上下遊的商船,隻要不是官船,水營也不搶劫他們,隻是在水上設卡,令他們繳納通過的稅金,凡是交過過路稅金的商船,皆可獲得一麵小旗,數日之內在這段黃河上便不會受到任何劫掠。
本來黃河上還是有些水盜的,為了確保刑天軍的絕對地位,楊昆山這一兩年來不斷的在掌握的河段上打擊其它水賊,如此一來,刑天軍守信,商人求利也願意掏買路錢,所以水營現在每年也能給刑天軍收取上來不少的船資,起碼是維持他們水營的開支是綽綽有餘了。
現如今刑天軍又掌控了洛陽一帶的黃河南岸,更是讓水營有了施展之地,包括停泊在孟津渡沒有來得及跑掉的福王家的船隻,一並交給了水營,令其以最快的速度,將羅立的兵馬轉運至黃河以北,在懷慶府轄地之內的孟州一帶登岸。
為此楊昆山不敢怠慢,立即調集了大部分手下,同時征調了附近相當多的漁民,開始組織安排這件事。
雖然這麼做會泄露刑天軍的計劃,可是為了確保一次能將更多的兵馬運至黃河北岸,以免懷慶府的官軍將先期渡河的部隊擊潰,所以這點險還是值得冒的,而聽聞刑天軍要北渡黃河的消息,周圍的漁民們無不聞聲而動,他們這些漁民們也受夠了官吏的鳥氣,早就想跟著刑天軍幹了,刑天軍一來,便免去了他們的魚稅,使得他們以後的日子有了盼頭,於是在孟津渡一帶迅速的便開始彙集起了各種各樣的船隻,大批的刑天軍兵將們也開始朝著孟津渡開拔,按照軍官們的調度開始登船。
由於組織有力,僅僅是第一波渡船便一次將一個營的兵馬整建製的運過了黃河,這一次肖天健又高估了懷慶府的官軍,刑天軍的渡河北上行動,他們不是沒有察覺到,而懷慶府的官吏早就被刑天軍給嚇住了,根本就沒想過派兵趕至黃河邊上,擊刑天軍於半渡,一聽聞刑天軍要北渡懷慶府,便嚇得收縮兵力龜縮到了懷慶府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