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聽著城外突然爆發出來的鼓號聲還有喊殺聲,心中突突急跳了幾下,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了心髒一般,一時間居然讓他感到有點窒息的感覺。
連續三天的炮轟,基本上快將城牆上的垛口給轟塌完了,城牆上到處都是一片瓦礫,期間夾雜著被炮彈轟殺的官兵的殘肢斷臂還有屍體,血順著城牆內外流淌下去,將許多地方染成了暗紅色,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濃鬱的屍臭氣,在城下還躺著不少受傷的官兵,不時的發出著哀鳴聲,他們沒有醫官給他們救治,隻能躺著等死,許多人的傷口因為天氣太熱,已經腐爛,大量的蒼蠅圍著他們的傷口嗡嗡的飛舞著,如同是人間地獄一般。
左良玉算是體會到了刑天軍的炮火之犀利,在河南的時候,他就遭遇過刑天軍炮火的打擊,但是遠沒有現在這一次的厲害,這三天來,城外的大炮幾乎就沒有消停過,此起彼伏,將各式各樣的炮彈打入城中,打在城牆上,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能逼著人上去守城,可是到了今天,不管他如何殺人,都沒有人願意去上麵送死了,以至於大批官兵擠在城牆腳下瑟瑟發抖,滿臉都是死灰絕望之色,這樣的士氣如果能守住荊州城的話,那就真見鬼了。
但是左良玉還是不甘心,畢竟他在這裏經營這麼長時間,雖然已經明知守不住荊州城,但是也不能這麼便宜的讓刑天軍便將荊州城占了去,而且他現在還有幾萬兵馬駐在荊州城之中,他還能拚一把。
當城上值哨的人驚呼著傳下消息,說城外刑天軍已經開始攻過來的時候,左良玉再一次將部下趕上了城牆,一些人不願上去送死,結果當場便被他的親兵給剁了腦袋,不得已之下這些衣衫襤褸麵無人色的官兵們隻得戰戰兢兢的魚貫登上了城牆,可是迎接他們的劈麵便是一排排的銃彈,不少人甚至連腳都沒有在城牆上站穩,便立即被打倒在了城牆上,慘嚎著翻滾了下來,惹出了一片驚呼之聲。
這樣的情況對於左良玉來說絲毫引不起他半點的同情,他依舊下令繼續逼迫著兵卒登城禦守,根本不管上去之後,他們的命運如何。
成排的火銃手直接在櫓車的掩護之下,抵近到城牆的幾十步距離上,一排排的在軍官們的指揮下朝著城上放銃,不少官兵剛一露頭,便會被立即打翻在城牆上,而且城牆上現在城垛基本上已經被各種火炮摧垮的差不多了,官兵們幾乎沒有躲避的地方,隻能站在瓦礫堆上,一邊慘叫著跌倒,一邊拿起什麼就朝著城下投擲,還有一些官兵抬上城牆一些木板,臨時充作遮擋之物,來遮蔽他們的身體,可是刑天軍將大批輕型三磅炮直接抵近到城牆下麵,對城上直瞄發射,而且炮膛裏麵以大彈為彈托,又裝入一些小鐵彈,每一炮轟上去,都打得城上官軍成片倒下,一具具官兵的屍體下餃子一般的跌下城牆,鮮血很快便彙成小溪,順著殘破不堪的牆縫流淌了下來。
大批刑天軍部眾們則在身後的炮火掩護之下,舉著盾牌衝到城牆腳下,奮力的將長梯豎起搭在城牆上麵,然後冒著城上投下抑或是射下的箭矢開始蟻附登城,而城上的官兵這會兒也被逼瘋了,在他們背後是一排左良玉的親信手下,一個個掂著雪亮的大刀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硬弓上搭著利箭等著他們掉頭逃下城牆,便對他們下手,而城下則是一群群湧上來的刑天軍部眾們,讓他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最終不得不拚命的抵抗,希望能擋住刑天軍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