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下一步要對南直隸用兵這件事,肖天健可以說是毫不隱瞞他的戰略企圖和他的野心,大張旗鼓的在軍中宣布了這個消息,更是激得各部兵將們摩拳擦掌,卯足了力氣開始更加賣力的練兵了起來。
反正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他肖天健下一步作何打算了,進行戰略欺瞞根本就沒有什麼用,倒還不如就這麼大張旗鼓的宣傳開,一是可以鼓舞刑天軍士氣,二是也可以對南直隸官方進行施壓,以期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對此消息一經公布,立即便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的飛向了南京城中,南京留守的官員們聞訊之後,頓時一個個都惶惶不安了起來,嚇得有些不知所措,紛紛找丁啟睿商議該如何是好。
而丁啟睿到了這會兒也基本上絕望了,南直隸他能刮出來的錢基本上都刮了出來,可是依舊沒法滿足編練新軍的需要,地方官紳們雖然抵抗的意誌很堅決,但是卻各自都有自己的小算盤,結堡招兵買馬擁兵自重,表麵上聽從丁啟睿的調遣,但是暗地裏卻並不肯給丁啟睿輸銀助戰,隻想著保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雖說表麵上南直隸在這幾個月之中,招募起來了不少的兵馬,使得南直隸一帶陳布的官軍數量達到了空前的二三十萬人馬,可是這些人馬卻分布在偌大的南直隸的各地,歸於各個軍將們的控製之下,投入進去的餉銀,真正能到最低下的兵卒手中的,恐怕隻有區區兩三成就算是多的了,大部分在各級官吏和軍將們的克扣之下,都落在了經手之人的手中。
為了加強南直隸的守備,丁啟睿到了南京之後發現長期的管理不善再加上多年用並不斷,在南京的軍旗庫中,基本上沒有多少可用的東西了,賬麵上雖然還有不少器甲、弓弩等物,但是打開庫房查驗之後,卻發現這些賬麵上的東西,有很大一部分基本上就不存在,抑或是用一些朽爛的器甲濫竽充數,庫房之中賬麵上有兩千多張弓和一千多張神臂弩,可是實際上這些東西早就被司庫太監倒手轉賣掉了,留下來的盡是一些廢掉的弓弩,甚至連弓弦都是用一些麻繩充數的,就更不用說甲胄了,原本庫中有甲胄數千副,可是實質上卻隻有幾百幅堪用,其餘的基本上都是用破爛到了極點的舊的甲胄來充數的,至於刀槍就更不用說了,留下的都是鏽蝕的不能用的,好東西早就被司庫太監給賣掉了,然後由分給了相關的既得利益者,一些長槍甚至幹脆就用一捆捆的木棍充數,拿這些東西,根本無法武裝起來兵將,更不要談什麼戰鬥力了。
丁啟睿一邊是異常的憤怒,一邊卻是無奈,大明到了今天這等地步,除了幾個皇帝不爭氣之外,太監這個群體禍害是非常嚴重的,更加上東林黨整日間隻知道鬧黨爭,卻不思正事,使得現如今的大明早已經腐爛到了極點,他本來有心上奏朝廷彈劾這些南京的太監以及官員,可是他也知道這麼做會得罪太多的人,到時候一旦他們反擊,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於是也隻能徒呼奈何,不了了之。
為了整備兵馬,抵禦刑天軍下一步攻打南直隸,丁啟睿可謂是想盡了辦法,整日間到處求爺爺告奶奶,到處想辦法搜刮了一些銀錢,拿來投入到兵仗局之中,令工匠們打造更多的兵械、鳥銃、火炮、甲胄等物,來裝備各處的兵馬,可是這些錢一經兵仗局那些太監們還有官吏們的手,便立即又有大部分落到了他們的口袋之中,工匠們得不到充足的原材料,隻能偷工減料湊合著打造兵器,可是這樣打造出來的兵器如果能用的話,那就怪了,說起來這幾個月時間兵仗局的工匠們打造出來了千多杆鳥銃還有各式的火銃,可是如果拿去用的話,真是天知道能不能打死敵人,估摸著一開火,使用者就先倒黴了。
所以表麵上南直隸糾集起來了二三十萬大軍,可是實質上這些官兵的武裝卻非常差,有些甲胄幹脆就是鏽蝕的快要爛掉的甲片上,塗上一層厚實的漆層,表麵上看起來很結實,實際上用手指估摸著就能戳出來個窟窿,就更不用說拿它們去擋刀擋箭了,可憐發到兵將手中之後,他們倒黴都不知道怎麼倒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