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還是有些寒心,她初入異世,縱然若雨若雪對她再是真心,她心中仍舊沒有完全信任她們。唯一讓她真心相信的人,就隻有皇後。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這個讓她覺得溫暖,能夠讓她真心對待的女人,居然從一開始就在算計她,這讓她情何以堪?那雲氏如果真的是她安排在忠義王府裏的棋子,那麼這讓一直對她癡心不悔的父王又該如何自處?還有二哥,她如何能夠狠下心如此對待她?
忽然又想起那封信,想到她最後的囑咐,淩汐涵眼睛裏就含了絲莫名的笑意。
不要相信任何人,嗬嗬,任何人啊,自然就包括皇後自己了。
難怪她就一直覺得皇後對她好得過分,好似在補償什麼似的。從前她還以為皇後是因為覺得虧欠了二哥或者她母親,再加之她自己不能再生育了,所以才會對她視如己出。現在想來,應該是早就算計好了有今天,所以才會提前補償她吧。
她不得不承認,那個女人真的是好心機,好手段,好謀略。枉她自負聰明,卻被人算計得這麼徹底,真真是可恨。
元傾帝抬眼就看到她眼中的陰沉,不由得眉梢微挑,倒確實沒想到她在這個時候會問起淩汐夢。
身邊的蕭綺蘭看了眼元傾帝的臉色,才說道:“她在琉璃宮。”
淩汐涵自踏進大廳,就沒有看過蕭綺蘭一眼,完全視她為無物。現在聽她說話了,她仍舊連橫都沒有橫她一眼。
蕭綺蘭眼神黯淡,“雲氏不是皇嬸放到忠義王府的棋子。”
淩汐涵這才看了她一眼,蕭綺蘭見元傾帝沒有阻止她,又繼續說道:“十多年前,雲氏的家鄉發生瘟疫,她的祖父正好感染了瘟疫,命懸一線。當年皇嬸微服出巡,救了雲老太爺。雲老太爺感激在心,便將家傳祖玉交給皇嬸。那塊玉佩是雲氏一族族長的象征,若外人得知,便是雲氏一族的恩人。雲氏一族祖上本是武將出身,最是血性,知恩圖報。是以雲老太爺承諾,日後若皇嬸拿出祖傳玉佩,那麼雲氏一族,無論何人,就算是赴湯蹈火,也要報答其恩情。”她說道這兒頓了頓,見淩汐涵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明顯的在仔細聽。
“那個時候,雲氏已經入了忠義王府。皇嬸當年本就是本著醫者仁心的態度,再加上又是一國之母,救了自己的子民,乃是天經地義,哪裏會憑著一枚玉佩就向人家索圖回報之理?不過是不想拂了雲老太爺的一番好意,才收下玉佩。哪知沒過幾年…”她眼神閃了閃,聲音有些歎息,“沒過幾年你母親就…皇嬸不相信平王妃乃是病死,有心要仔細調查。奈何這是忠義王府內院的事,她縱然是一國之母,也不好插手,便想起了雲氏。這些年來,皇嬸給雲氏唯一的任務,便是查出平王妃的死因。”
難怪雲氏當初能夠以她娘的死來與王妃達成協議呢,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麼一出。
“那她為什麼要自露馬腳?”這才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這可是淩汐涵進來這麼半天對蕭綺蘭說的第一句話了,蕭綺蘭眼中露出一絲欣喜,又聽得她的疑問,眼神暗了暗。瞥了一眼淡定自若的元傾帝,歎息道:“因為你父王唄”
厄?淩汐涵納悶了,關她父王什麼事?
見她一臉迷茫的樣子,蕭綺蘭不由得向天翻了個白眼兒。涵姐姐一向聰明,怎麼就偏偏對這感情的事情這麼白癡呢?
“當一個女人長久愛一個男人得不到回應,她便會心灰意冷,直至生無可戀。”這是當初她問皇嬸這個問題的時候,皇嬸說的話,她記得尤為清楚,便一字不落的重複給淩汐涵聽。
淩汐涵愣了愣,元傾帝眼神也閃了閃,仍舊沒有說什麼。
蕭綺蘭又道:“王妃那個人太過精明,她早就對雲氏起了疑心,再加上她刻意的挑唆,雲氏就幹脆裝作被王妃算計的樣子。她派人刺殺你的那一天,我就躲在暗處。”她說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淩汐涵的臉色,見她沒有生氣,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