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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一聲歎息;在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種無奈。”
落天祥已經走了上來,剛好聽見她這番帶著惆悵和幽怨的自憐自語,腳步微微頓了頓。
淩汐夢淒楚一笑,“那我,我是該歎息還是無奈?抑或者,注定痛苦一生?”她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問落天祥。
淩汐涵目光仍舊淡漠如水,似乎經過昨晚,她已經心如死水,這個世界上任何人和事都不鞥觸動她的心弦半分。隻是在與淩汐夢擦肩而過的時候,淡淡的說了一句。
“當幻想和現實麵對時,總是很痛苦的。要麼你被痛苦擊倒,要麼你把痛苦踩在腳下。”
淩汐夢怔住,淩汐涵忽然一笑。
“其實人是可以快樂地生活的,隻是我們自己選擇了複雜,選擇了歎息!”她目光遙遠的飄向天際,聲音如夢如幻。
“或者,遺忘就是幸福。”她閉上了眼睛,一滴晶瑩的淚水自眼角滑落,並沒有任何人看見。
人在最悲痛、最恐慌的時候,並沒有眼淚,眼淚永遠都是流在故事的結尾,流在一切結束的時候!
所以,蕭霆軒,我們該結束了,對嗎?
她壓抑著胸口傳來的陣陣疼痛,腳步有些虛浮踉蹌的離去。那背影仍舊挺得筆直,卻多了幾分蕭索的蒼涼和憂傷。
淩汐涵一路往前方走著,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她隻知道她討厭這個世界,討厭所有的人,她想離開。來到這個世界一年,她從來沒有這一刻想要離開的願望那麼強烈。
三生三世,原以為蒼天終究垂憐,讓我們這一世能夠生死白頭。可是歲月沉浮,天不遂人願。我們,隻有錯過。
其實你不明白,我不需要你的解釋,我隻是希望,你能夠真正的信任我而已。
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夜空也一改連日來的星雲密布,變得暗沉寂寥。皇後坐在窗前,呆呆的看著門前細雨紛紛。還未入冬,她卻已經穿上了白狐裘的襖子,被褥也多了兩床。也多虧了她出宮之時將那件天蠶金絲七彩羽衣穿在身上,否者就算她穿得再多,隻怕也會冷得如冰人兒一般吧。
慕容於然推開門走了進來,歎息一聲。
“顏兒,你的心願達成了。”
皇後垂眸,“可是軒兒很痛苦。”她黛眉緊皺,鳳目中滿是痛楚之色。母子連心,兒子痛,她更痛。
慕容於然又歎了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皇後神情呆呆的,沒有說話。她想著,就算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樣做的。寒風漸起,吹亂她雪白的發絲,若雪花般在她眼前飛舞飄亂。她靜靜的看著,忽而就笑了起來。
“現世報,現世還。涵兒,她終歸還是恨我的。”
慕容於然目光憐憫的看著她,這些日子她的身體每況愈下。他知道,她已經支撐不了多少日子了。他皺了皺眉,終是說道:“我讓漓兒來接你吧…”
“不要!”皇後突然激動起來,她雙手抱著頭,抓著自己滿頭雪白的發絲,神情痛苦。
“不,不要,我不要他看見我現在這副樣子。”她低下頭,痛苦的眼淚自眼角滑落。
慕容於然輕輕走過去,憐惜的看著她。
“顏兒,你要相信漓兒。他那麼愛你,又怎會在意你是否年輕美麗?”
“不!”皇後仍舊搖著頭,緩緩的抬頭。一道閃電劃過,準確的映照出那張滿臉淚水的容顏。那張臉,五官仍舊沒有變,仍舊如同從前那般絕色美麗。隻是那原本光潔的額頭已然多了些微皺著,就連眼角旁邊也多了細細的紋路。從前白皙若凝脂的肌膚仍舊雪白,看起來卻憔悴不堪。她的手,原本如上帝最完美的藝術品,此刻卻布滿了淺淺的皺紋。再加上那一頭雪白的發絲,怎還有當年第一美人的風華絕代?不過一個垂垂老矣的婦人而已。
“師伯,不要告訴他。”她蠕動著唇瓣,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滴滴落下。
“他會害怕的。”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第一次那麼厭惡自己蒼老醜陋的容顏。
慕容於然了然而疼惜的看著她,“怎麼會呢?漓兒不是以貌取人的膚淺之人。更何況你們夫妻多年,他又如何會因此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