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也曾冒雨在她門前站了一個時辰。”
蕭霆軒微怔,他微微側眸,見元傾帝目光柔和的看著細雨紛紛,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
“那是我們第一次吵架,不,應該是說,是她誤會了我。”他低下頭,臉上帶著回憶的迷離、哀傷、感歎與欣慰。
“為了一個秦雨欣,她要跟我決裂。”
蕭霆軒沒有說話,這段曆史他是知道的,隻是不甚清晰而已。
“後來…算了,不提也罷。”元傾帝歎了一口氣,實在不願意再提及那個女人。他看向蕭霆軒,神情難得的柔和。
“軒兒,女人有時候是需要哄的。就像你母親,她是那樣堅強自立的女子。可有時候卻也很脆弱。”他垂下眼簾,眼中有著哀傷和心疼。
“去找她吧。男人有時候,也需要服軟的。”他拍拍蕭霆軒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而後轉身消失在大雨中。
“父皇。”蕭霆軒從呆愣中回過神來,喚了一聲。
元傾帝腳步微頓,沒有回頭。
“嗯?”
蕭霆軒神色複雜,“你要去哪兒?”
元傾帝仰頭,嘴角露出一抹溫暖柔和的笑意。
“去找她。”
蕭霆軒靜靜的站在原地,望著元傾帝離去的背影,目光凝然。淩汐涵是在一個破廟裏醒過來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兒。她隻知道,她心中很亂,她想躲起來,永遠的躲起來。她一路狂奔,周邊的景色越來越模糊,她終於體力不支暈倒了。醒來後,天色早已暗沉,天空還下著淅淅瀝瀝的雨。她眼神有些呆滯,微微打量著四周。
這是一間破敗的廟宇,門扉斷裂,房梁破舊,對著正大門的佛像已經纏滿了蜘蛛網。索性,房頂雖然破舊不堪,卻還能遮擋風雨,不至於讓她露宿街頭。
想著,淩汐涵就不自覺的笑起來。想她前世縱橫黑白兩道,走到哪兒都是大姐大。今世從王府嫡女,堂堂郡主之身遊走於商界,到現在,可謂掌握了這個大陸三分之一的經濟命脈,何時竟這般落魄到要到一個破廟躲雨?
嗬嗬,世事變化無常,誰又能說得清呢?
她一手撐著地麵,站了起來,走到那座嘴角含笑的佛像麵前。
“如來?”她嘴角含了絲譏諷,“你享譽世間尊崇供奉,卻不知他們所求為何。”她忽而低低的笑了一聲。
“佛說,世無不可度之人,佛曰眾生平等。嗬嗬…”她退後幾步,忽而悲憤的指著如來的笑臉,眼眸憤恨滄桑。
“你這個滿口胡謅的老和尚,你不配被供奉在這兒,你不配俯視眾生,你也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推崇或者敬仰。你…你們佛家全都是一群光頭和尚,什麼普度眾生,什麼心中有佛便可化災化劫?全都是胡說八道。”她赤紅著眼眶,瘋狂的大吼著,眼淚也順著臉頰流下,混合著外麵雷雨交加,讓人看見有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心中蔓延。
她猶自不解恨,恨恨的怒罵著。
“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懲罰我?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就因為我前世作孽太多,因為我雙手沾滿了鮮血麼?”她頹然的倒在地上,眼淚無聲嘩啦嘩啦流著。眼神呆滯,口中喃喃自語。
“什麼真情真心?什麼相守白頭?什麼山盟海誓。全都是屁話連篇。”她忽而一把扯下頸間的‘無淚’,想要扔出去。可突然又頓住了,眼眸緩緩流動,見那晶瑩的淚石中有潤澤滑動,猶如潺潺小溪,靜靜流淌。她看著看著,忽然就低低嗚咽起來。手指緊緊握著那枚淚石,在地上狠狠的拍打著。
“蕭霆軒,你這個大混蛋,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我討厭你——
這幾個字在空中陣陣回響,響徹天際。
轟隆隆!
一陣驚雷劃破天空,卻消散不了那淒怨的嘶吼聲。
淩汐涵躺在地麵上,發絲散亂,雙眼呆滯無神,眼淚還在靜靜流著。現在的她,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