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親王再次拿出那副地圖,仔細的研究著。
“這個地方,距離剛才那篇桃花林,居然相隔千裏?”他皺眉,神色訝異又凝重。
蕭霆軒卻並未有所意外,“隻有破除了所有幻象陣法,才能見到那副圖上麵的所有景象。”
安親王沉思,仰望夜空,歎了一口氣。
“如今天黑了,想破陣隻怕難了。”
禮親王冷淡道:“這是時間陣,他不會在晚上開啟任何生門。”
淩汐涵忽然就想起剛才元傾帝抱著皇後,說她睡著了,不要打擾她的話。
她低眉沉思起來,若時間陣的生門在晚上,那樣大的動靜,肯定會驚動元傾帝和皇後。所以,禮親王的話,不可謂沒有道理。
月上中天,遠山近嶺都像籠上了一層朦朧的薄紗,隻有峭壁上的怪石影影綽綽愈顯幽暗。那怪石千姿百態,有的像美猴王抓耳撓腮,有的像盆景中重疊著的山巒,有的像額頭豐滿的老壽星。千峰競秀的石林,就像夢一樣,繚繞著你,像一個神話世界,光怪陸離,變幻無常。
淩汐涵凝眸沉思,時光陣法,顧名思義,陷入此陣之中,流動的時間與外界大不相同。甚至是,完全相反的。
也就是說,如今是夜晚。那麼在外界,定然是黎明或者中午。如果她們不及時破陣,等到黃昏,皇後就再也沒有救了。
蕭霆軒神色也是異常的凝重,時光陣法倒不是不能破,耗費體力是其次。關鍵是,此陣法既然名為時光陣,破此陣法也要耗費打量的時間。如果超出這個時間範圍,別說能趕著日落之前找到皇上和皇後,隻怕他們還會被困在這裏,永遠也出不去。
一時之間,每個人都沉默了。
靜夜之中,仿若落針可聞。
就在這個時候,歐陽宸淡淡的開口了。
“血鳳失去了永生之力,卻沒有喪失時光輪回之力。”
一句話,猶如平地驚雷,炸的眾人紛紛抬頭望向他。
歐陽宸神色仍舊淡漠,隻是在那一瞬間,他回眸看了眼淩汐涵。那一眼雲淡風輕,卻又深邃若海,仿若漩渦一樣,層層翻滾的浪波在眼底翻騰不休。
良久,他才道:“隻要有一定的媒介,是可以打開血鳳,扭轉時光的。”
他口中所說的媒介,自然就是淩汐涵的血。春夏秋冬,時光流轉,本就是自然循環。若是貿然扭轉時光,便是逆天之行,為遭受到天劫。說白了,就跟皇後當年以魂為媒開啟時空之門一樣,承受天劫,否者也不會有今日眾人困在此處的情景。
歐陽宸說完後就看向了蕭霆軒,他會如何做?一邊是生養自己的母親,一邊是心愛的女子,他該如何選擇?這一刻,歐陽宸心中突然起了一絲邪念和戲謔。或許,他心中還在期待著什麼。如果,蕭霆軒選擇犧牲淩汐涵挽回一個可能救活皇後的機會。那麼這樣的人,還值得淩汐涵托付終生嗎?如果他放棄這樣一條捷徑而可能導致自己的母親再也不能醒過來,那麼,這樣一個為了一個女人就棄自己生母於不顧的男人,還算是男人嗎?
蕭霆軒身體一僵,下意識的抓緊了淩汐涵的手。
所有人也都是一怔,而後齊齊看向淩汐涵,目光複雜,各有所思。逸親王和敬親王等人自然是沉默,忠義王則是臉色矛盾痛楚。一邊是心愛之人,一麵是自己愧對多年的親生女兒,他該如何選擇?最為反常的,卻是禮親王。他站在湖麵,沒有發表任何言語。
最為激動的估計就算落天祥和蕭銘瀾了。
“歐陽宸,你什麼意思?”落天祥跳了出來,眼眸發出嗖嗖冷光。
歐陽宸並沒有理會他,而是淡淡看向蕭霆軒。
蕭霆軒拉著淩汐涵的手漸漸收緊,淩汐涵卻是出奇的平靜。看向眾人各異的麵容,她忽而輕輕一笑。
“是嗎,我竟不知,血鳳還有如此力量。”
“涵兒。”蕭霆軒側過眸子,眼底隱有痛苦,卻含著一絲堅毅。
“你不想救她嗎?”淩汐涵目光清亮,回望著他。
“想。”蕭霆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