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耷拉著個臉,“是被氣病的,這會兒趟床榻上捶足頓胸,他自詡世上沒有他修理不了的盆栽,今兒一早進園子……。”
說著,眼睛四下一掃,一個你懂的表情飄過來,再有本事也沒法讓沒了一半的花複原不是,安年頭疼,他見過辣手摧花的,沒見過六姑娘這麼狠的,什麼叫殘缺也是一種美?他是沒看出來,就算慘那個一點算美,她這都鬧得麵目全非了,原諒他沒那個審美能力吧。
那邊默兒咯咯的笑,每回來十三皇叔府上都看一樣的東西,今兒總算有點不一樣了,好似來的不是十三皇叔府上似地,默兒問宛凝,“姐姐,這真的是十三皇叔的府上嗎?父王沒帶錯路吧?”
宛凝重重的哼了一聲,“這是我最討厭的地方,全天下都找不出來第二個,錯不了。”
默兒眼睛眨了下,這個姐姐對十三皇叔有很大的偏見,其實十三皇叔人很好的,父王訓斥他,他還幫他訓斥父王呢,默兒想到什麼,訝然的睜大了嘴巴,宛凝瞅著他那表情,眉頭輕扭,“怎麼了?”
默兒糾結著要不要告訴她好,最後想了想,讓宛凝附耳過去,小風吹的宛凝耳朵癢癢的,卻是心頭大火,想不到她兩歲的時候就被他給訛上了,還差一點就扔了她!
當年十三皇子不算訛上宛凝,而是被訛詐的那個,不過一旦有偏見了,那就不知道偏哪裏去了,就是他瞧她不順眼,處處刁難!
那邊九皇子直接就去了書房,敲門呢,十三皇子以為是宛凝,暴口來了一個,“滾進來!”
九皇子蹙了下眉頭,推門進去,“十三皇弟火氣真大,讓你早些時候娶個王妃回來……。”
十三皇子一個大白眼飛過來,“老調重彈,就不能換個說辭,母後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幫她不幫我。”
九皇子笑笑不語,他不說了,反正母後和父王就橫在那裏,逃不掉的,回頭再奚落回來也一樣,九皇子往前麵走,瞅著奏折上一團黑還帶血,不由得驚訝,“至於麼,父皇讓你寫份奏折而已,你直接吐血了,苦肉計沒用的。”
十三皇子奔潰,吐血?那是蝌蚪的血好不好,昨兒寫了一大半的奏折,今天打算繼續的,結果沒看硯台,直接就拿筆沾了墨,一隻蝌蚪直接就掉奏折上,他還以為是水蛭,想都沒想,直接拿鎮紙給砸死了,然後,一本奏折就給毀了,十三皇子憋悶,“你說我是扒了她皮好還是扒了她皮好?”
兩個選擇有區別嗎?九皇子白眼暗翻,但還是對自己的皇弟表示同情,自家皇弟什麼性子他再了解不過了,寫奏折那叫一個苦逼,父皇又不喜歡他寫那大白話,哪怕是罵人都給他文縐縐的,不然挨罵的就是他自己了,一想到前些日子十三皇弟的奏折,父皇讓他親自朗讀出來給大家夥聽聽,沒差點憋死一禦書房的人,隱約記得是這麼寫的:
關於貪墨問題,兒子的看法如下,貪墨個一文兩文,兒子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見,貪墨三文,哼,斷他一根手指頭,再貪,把他拉去苦力場給我掙回來,不掙?再剁他一根手指頭!
九皇子當時也在場,他沒忍住,這是他見過最奇葩的奏折了,讓他讀,他還神情並茂,一不小心還指著哪位大臣了,恰好說到五百兩砍他腦袋,嚇的大臣直表忠誠,這還不是最讓皇上氣憤的,誰遞給皇上的奏折敢亂塗鴉,咱十三皇子才不像一般人那樣,錯一個字重寫謄寫,直接塗塗改改就上呈皇上了,估計這還是他父皇第一次見到被塗的亂七八糟的奏折,不稱呼臣直接兒臣兒子兩個字呈上。
最後近尾聲,還有抱怨:好好的問我貪墨問題做什麼?怎麼不直接問二皇兄,他懂的比我多,父皇,知人善任,殺雞不能用牛刀,大才不能小用,還有紙上談兵有屁用,您跟母後說說,讓我去明察暗訪給你找兩個貪官去,比寫奏折來的有用的多,等兒子有足夠的經驗了,再寫一篇,寫的粗淺,您就湊合著看看好了,別罵人啊,都是一些肺腑之言,不然下回兒子就讓人代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