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的傷口逐漸停止流血,杜阮廷卻依舊眉頭緊皺,臉色慘白,身上流下來的冷汗已然把墊在身下的衣服碎片給浸濕。
祁凜正想著要不要再做些什麼,就看到從傷口處開始,杜阮廷的皮膚上開始出現銀白色的鱗片,直至蔓延了全身。隨後,杜阮廷的四肢也開始緩緩地與身體的主幹貼合在了一起,身體逐漸拉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變成了一條足有兩米長的白色大蛇。
大蛇的上半段的鱗片下還有一些烏黑色的部分,卻也十分迅速地消退了下去。
這場變化花了足足有近三炷香的時間。
杜阮廷的身體在衣服的碎片上扭動了兩下,竟是睜開了眼睛。
“阮廷……阮廷?你感覺怎麼樣了?”
祁凜連忙湊上前去詢問。
不知是不是錯覺,白蛇似乎皺了皺眉頭。
他疑惑地看了祁凜一眼,道:“你為什麼,叫我阮廷?”
“……嗯?”
“你不叫我哥哥了嗎?”
“……”
祁凜先是一愣,旋即一股狂喜湧上了心頭,他按捺住激動,問道:“阮廷……不,哥哥!哥哥,你是恢複記憶了嗎?”
“什麼恢複記憶?”
杜阮廷想要坐起,卻忽然發現自己此時的狀態似乎並不能夠完成這個動作。
他有些奇怪地看了祁凜一眼,那眼神分明是“你又對我做了些什麼?”,便運起了白矖劍氣,將自己的身體恢複成了人的模樣。
他之前的衣服上半身被祁凜扯碎了,下半身被他自己撐壞了。如今坐在地上,竟是渾身□□著的,隻有屁股底下還墊著一塊破布,好讓他不用直接接觸到粗糙的草地。
祁凜先是擔憂地檢查了杜阮廷的肩膀一眼,見他肩膀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隻剩下些許新長出來的紅色嫩肉,不由慶幸神獸後人的自愈能力強大。後又接觸到杜阮廷白玉般的肌膚,在月光下格外炫目,又忍不住臉紅起來。
恢複記憶的杜阮廷一看到他這般的眼神便明白他產生了些什麼齷齪的念頭,哼了一聲,自顧自地從儲物格裏拿出了備用的衣服,將身體遮掩了起來。
麵前的美景被擋住,祁凜在心中遺憾地歎了口氣,正色道:“哥哥還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杜阮廷愣了一下,剛要問他們為何會在這裏,頭部便感覺到一陣劇痛,忍不住扶住了頭。
“哥哥!”
祁凜緊張地叫了一聲,還以為杜阮廷又受了什麼其他的傷。
杜阮廷沒有理會他,因為在這股劇痛之中,這半年來的點點滴滴都盡數回到了他的腦子裏——他記憶隻有十四歲時看向祁凜的崇拜眼神,祁凜仗著自己什麼都不懂時胡亂說的那些話,都一一呈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最後停留在他眼前的,竟是祁凜抱著他不斷做那事的場景。
杜阮廷尚有些餘痛未消,卻還是忍不住踹了祁凜的小腿一腳。
“無恥!下流!”他低聲罵道。
祁凜不明白杜阮廷的怒氣從何而來,但會說這話的也隻有沒有失憶時的哥哥了。
他高高興興地受了這一腳,撲過去將杜阮廷一把抱住:“哥哥,你終於想起來了。”
杜阮廷冷哼道:“想起來什麼?想起來你趁我失憶是如何……如何……我的?”那兩個字,他終究還是說不出口。
祁凜一愣,忍不住笑道:“哥哥,你別忘了,我們身上的蠱蟲還沒解開,自然是必須要做那事的,哪怕哥哥不願意。”他頓了頓,有些不懷好意地看向杜阮廷,“不過哥哥,你真的是不願意的嗎?我還記得那十幾個夜晚,你次次都……唔!”
杜阮廷又踹了他一腳。
杜阮廷涼涼道:“不是要摘蝕種草嗎?你方才摘到了沒?”
祁凜收起了嬉皮笑臉,道:“我一心隻顧哥哥的安全,哪裏還有心思去摘草。”
杜阮廷道:“那還在這裏胡攪蠻纏,還不快進去摘了草走人!”說著便要往裏走。
祁凜連忙拉住他,道:“哥哥,你剛受了重傷,還是由我獨自前往吧。”
杜阮廷道:“不過是區區妖獸罷了,難道我還會怕它不成?”
祁凜一想,也是。
杜阮廷如今都恢複記憶了,一條妖蛇對於他來說的確不算什麼。
他這一停頓,杜阮廷已經繞過他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