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罷,也不顧楚凝心站在原地的錯愕表情,轉身就走。
閉眼,再睜開。
杜阮廷皺了皺眉,有些疑惑自己所在的這塊荒地究竟是哪裏。
這也是他記憶中十分重要的一部分嗎?
可是他為什麼記不太清了?
但很快,他的疑惑便被突然出現的那個戴著麵具的男人給解除了。
杜阮廷冷冷地看著來人,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結了起來。
是祁凜。
不,嚴格來說,是原著中的“祁凜”,那個曾經殺死了他的男人。
他的死,也是他記憶中最深刻的一部分。
隻是,這段記憶,卻不是像之前那幾個那麼容易就能夠輕易解除得了的。
他被那人殺死,就算活了幾輩子,也牢牢地印刻在了他的心上。
杜阮廷抽出斬玄,就如同前世那般,與“祁凜”打鬥了起來。
他記憶中的修為是不如“祁凜”的,所以無論他如何努力,經驗如何豐富,最終還是逃不過被一鞭斃命的結果。
黑鞭從胸口穿過,濺出一片血花。
巨疼從心髒的部位傳來,杜阮廷眼前發黑,幾乎要暈厥過去。
“就憑你,也敢與我爭權奪勢。如今我賞你一個痛快,你也不枉此生了。”
一模一樣的話,一模一樣的場景。
可是人,不一樣了。
杜阮廷不斷在心中告誡自己,這不是真的,隻是幻境製造出來的假象罷了。
因為他知道,若是在在幻境中相信自己死了,那麼真實世界中的自己,也會同樣地停止心跳,失去性命。這便是幻境的可怕之處了,不僅會用讓你痛苦的記憶來折磨你,還會用你的記憶殺死你。
杜阮廷口中不住地溢出鮮血,卻強忍著保留了意識。
他抬手抓住“祁凜”握著黑鞭的那隻手,緊緊地攥住,幾乎要到指甲嵌進對方肉裏的程度。
“祁凜”皺起了眉,眼底閃過紅光,他將劍氣注入黑鞭,生生的將杜阮廷胸口的傷口撕扯了開來,鮮血迸濺,杜阮廷痛得幾乎要昏死過去。
可他再次忍住了,他將劍氣注入斬玄。
斬玄因為劍氣過於充盈而發出了嗡嗡的聲響,杜阮廷用力地勒緊左手,舉起右手,朝帶著麵具的“祁凜”重重地看了下去。
看不到臉,殺人毫無壓力。
劍鋒劃過對方的脖頸,這一回,不再是他被殺,而是同歸於盡。
然而就在對方的血液噴濺出來的那一刹那,杜阮廷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識。
“杜公子……杜公子?”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杜阮廷頭痛欲裂,掙紮著睜開了眼睛,正好對上了唐仙兒滿是擔憂的眼神。
唐仙兒見他醒來,欣喜異常,叫道:“杜公子,你終於醒了!你已經昏睡三天三夜了!”
三天了?
杜阮廷揉著額頭,從床上坐了起來。
唐仙兒立馬上前扶他。
眼角餘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杜阮廷望過去,立馬僵硬了身體。
因為他看到,祁凜正拿著他那條隨身的黑鞭,將一名青年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然後滿臉驚喜地朝自己跑來。
杜阮廷隻感覺胸口一陣劇痛,明明沒有傷口,卻比有傷口更加難捱。
祁凜從房間外跑了進來,跑到床邊,擠開唐仙兒,將手伸向了杜阮廷:“哥哥,你感覺怎麼樣了?”
杜阮廷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手。
祁凜的動作一僵,“……哥哥?”
聲音也是一樣的。
杜阮廷覺得耳朵也有些不舒服,隻得別開臉,不去看不去聽。
祁凜不明白為什麼杜阮廷一覺醒來似乎又開始鬧別扭了,他在床邊坐下,伸手去摸他的臉,“哥哥,你是不是在幻境裏看到了什麼?你是不是受傷了?”
杜阮廷想要後退,後背卻已經貼上了牆壁。
眼見著祁凜的手就要碰到自己,杜阮廷頭一昏,在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自發地做出了動作,將祁凜的手狠狠地拍開了。
力氣很大,祁凜的手背都被拍紅了。
可祁凜卻沒有生氣,他能感覺到杜阮廷此刻心中的強烈不安。
“哥哥,你究竟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杜阮廷依舊沒有看他,呼吸間都是祁凜的味道,讓他的氣息也有些不穩起來,“你走開。我現在……不想見到你。不,這幾天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了。”
祁凜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