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仙兒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祁凜看著烈雲氣急敗壞的模樣,心中忽然有些同情於他。
喜歡一個人不可怕,可怕的就是喜歡的這個人十分可怕,他不僅對你無心,而且還會肆無忌憚地傷害你。
被當眾剝開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烈雲的處境不可謂不可憐。
天虛道人顯然是知道烈雲的這些小心思的,但他並沒有介入這對少男少女別扭的對話之中,隻是靜靜地聽他們說完,才開口對祁凜道:“不知祁山主這次大駕光臨雲陽穀,是否是為了什麼事情而來?”
天虛道人這句話其實是廢話。
千辛萬苦地趕來蠱王山,難不成還是來找人聊天的嗎?
祁凜正色道:“不錯,祁凜這次前來,為的正是貴派的鎮派之寶,蠱王之血。”
烈雲本來被唐仙兒嗆了心情就不好,聽到這話更是炸了:“放肆!你擅闖蠱王山還想要蠱王血?簡直是癡心妄想!”
“烈雲,噤聲。”天虛道人的語氣並不嚴厲,可聽在烈雲耳中卻如同當頭棒喝,悻悻地住了口,不說話了。
祁凜倒也不生氣,主要是沒什麼好生氣的。
他對天虛道人道:“在下也不是想要白取,若是前輩有什麼交換條件,也可盡管提出,隻要是祁凜能夠辦到的,定然義不容辭。”
天虛道人聞言,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卻是道:“祁山主前來求藥,老夫豈有不給之理,又何談條件一說。隻是實不相瞞,最近蠱王的狀態有些不佳,此次著實是幫不上祁山主了。”
祁凜想不到每一種藥都求得這麼坎坷,心中頓時有些煩躁。
但他還是保持了良好的風度,道:“既然如此,那祁凜也就不強求了。”
唐仙兒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動了動唇,卻沒有發出聲音。
天虛道人聞言點了點頭,又問:“聽說與祁山主同行的一名公子陷入了幻境,已經昏迷足足五天了,不知現今情狀如何?”
祁凜道:“多謝前輩關心,雖然精神上尚有些欠佳,但身體已無大礙。”
“那便好,”天虛道人頷首道,“若是之後再有差池,盡管來找老夫便是。”
祁凜道:“那便麻煩前輩了。”
天虛道人又與他寒暄了兩句,便帶著眾人離開了。
其他人都走了,但唐仙兒沒走。
祁凜也不看她,徑自走回走廊下,抱胸靠在了牆上。
唐仙兒走上前道:“你之前不是還十萬火急的,都跑到我家禁地來偷草了。再說了,同心蠱這種東西在體內留久了也不好,你現在怎麼……就這麼不要了?”
祁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誰說我不要了?”
唐仙兒讀懂了他的眼神,頓時“……”了。
她回想起對方堂而皇之地闖進唐門禁地,偷去蝕種草,此行居然又要重蹈覆轍,簡直無語。
她瞪了祁凜一眼,甩著裙擺跑走了。
祁凜靠在牆壁上,看著唐仙兒的裙角消失在拐角,將視線上抬,停駐在了天空中。
耳中還能聽到房內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祁凜長長地歎了口氣。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
祁凜呆在門外,本來是希望杜阮廷能夠在裏麵好好休息的。
但杜阮廷的呼吸聲隻平穩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再次急促了起來,而且甚至還有愈發劇烈的趨勢。
祁凜心中產生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連忙推開房間的門,外麵的月光頓時灑了進來,照在了杜阮廷緊皺著眉頭,滿麵冷汗,蒼白著的側臉上。
祁凜心中一緊,跑了過去。
他輕輕推了推杜阮廷的肩膀,低聲喚道:“哥哥……哥哥你醒醒,哥哥!阮廷!”
可杜阮廷仿佛被夢魘纏住了,表情愈發痛苦,卻怎麼都醒不過來。
祁凜叫了半天都沒有反應,他無法,隻得捏住了杜阮廷的鼻子和嘴巴,生生將他憋醒了過來。
杜阮廷驟然醒過來的時候,似乎還沉浸在方才的噩夢之中,眼神都還沒能聚焦起來,眼底埋藏著深深的恐懼與殺意。
“哥哥,你還好嗎?”祁凜擔憂地問。
杜阮廷被他抱在懷裏的身體一僵,仿佛這才發現身邊還有一個人似的,他毫不猶豫地伸手,襲向了祁凜。
祁凜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對方反手扼住脖子,一個翻身,壓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