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晨猛地睜眼,在惡夢中驚醒過來,順著來源看去,胸前正埋著一個大腦袋。因為她身體在夢與現實間分離時,下意識地微微抽慉了一下,也驚動了在她身上埋頭苦幹的男人,男人緩慢地抬起臉,在這個昏暗的空間內,在那雙眼眸深邃幽深裏,閃著迷人的星光,有那麼一瞬間,江雨晨覺得自己尚在夢中。

夢已散,她已經不記得夢裏的人魚長什麼模樣,但是當對上這雙星眸時,她不由呼吸一滯。眼前的俊臉感覺就像夢中的人魚,而這一次,她不會再被迷惑。

夢鄉裏,江雨晨使不上力氣,所以掙脫不了這些捉住自己的生物,不過她不是容易放棄的人,這次,自然也是全力以赴,二話不說,一拳招呼上去。

拳頭與臉頰相觸的感覺讓江雨晨有了真實的感覺,再加上隨之而起的痛叫聲,終於發現自己已經擺脫了夢魘。

身上的壓力消失,一身得以輕鬆,她腰上一個用力,右手撐坐起來,揉了揉眼睛,一個長長的嗬欠後,也就大致清醒和知道剛才這男人在做麼。

難怪發惡夢了,原來是被壓。

她看向已經倒地的宮千然,對方這個時候沒有戴眼鏡,正捂著臉,雙目泛起淚光控訴她的暴行。

“......”

江雨晨忽視這哀怨的目光,拉好了身上衣服,想了想,越來越覺得這是死變態的大陰謀。這飽餐後的犯困,舒適寬敞的沙發,沉悶的電影,帶有安眠作用的香薰....四種東西合起來,攻擊力實在太強了。

幸好她比較容易醒,不然,嗬嗬嗬,就是像小說般被啪了才幽幽醒過來。

被漠視的宮千然的垂首,心裏捶了幾下地,暗暗婉惜不已,一咬牙,抬頭時睫毛如蟬翼般簌簌顫抖了幾下,讓濕意浸染眼眶,又是一副脆弱無辜狀:“雨晨...”

江雨晨淡淡斜睨了他一眼,不發一言的起身往外走。

才邁開的步子,見對方要要撲過來,她準備加快腳步,然,腳踝依舊不幸地被捉住,而且是兩隻腿都被圈著。就因為這驀地的一拖,江雨晨身體立馬傾斜,站不穩,整個人失重向前撲倒,手雖先著地緩衝了不少,但隨之登陸的臉也拯救不了太多。

“.......”魚幹女此刻成為了真.魚幹,啪的躺在地上,臉朝下,貼著昂貴的波斯地毯。

宮千然隻欲留下她,沒想將人誤傷,心中一慌,急忙鬆手,上前扶住她的肩起來:“你沒事吧!”

江雨晨五官分明,鼻子挺直,身材玲瓏凹凸有致,著地首當其衝就是這些突出之處。她感到自己似乎是受到了內傷,除了胸口傳來的痛楚,鼻腔裏更有一陣濕意湧出。抬手抺了一下,瑰紅沾上了手,臉色也開始難看,尤如下起了陰雨。

宮千然忙道歉,焦急的掏出了手帕幫她擦,下一秒卻被狠狠推開。

他想去再伸手為她擦幹淨,可對方身上充斥著生人勿近的怒氣,怕再惹人生厭,逐顫著聲道:“雨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害你受傷的。”

江雨晨心裏知道是意外,可怒火仍止不住蹭蹭冒起來。她一捏住鼻翼,抬首瞪向凶手,此時,因為宮千然沒有用手捂臉,那紅腫刺入她的眼簾,看到了剛才被拳頭攻擊而造成的傷痕。

她呼吸一窒,心中的火就像得不到氧氣支撐熄滅了。

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江雨晨皺眉哼了一聲,搶過了他手上的格子手帕,自己擦了擦鼻子,血已經不流了。

“我沒事。”看到他臉上的傷,江雨晨覺得自己這一遭難可能是報應。剛睡醒時,她沒注意剛才手上的力度,時至現在摔醒了,才知對方傷得頗重。

“我去安排醫生來看看.....”自她願意用自己的手帕,宮千然知道已經得到原諒,可見她鼻頭都跌紅了,人中位置拖出的血漬讓他更是難辭其咎,即使被饒恕都愉悅不來,隻緊張地拿電話叫人來。

“不用了,都說沒有問題。”江雨晨按住他撥號的手,憋了憋又說”:“不過,你可以找醫生看看你臉上的傷。”在她的思想中,一般都是自己無法自理的大事才需要看醫生。

聽到對方關心自己,宮千然更覺自責。他放下手機,握起了她的手撫在微痛的臉龐上,感受真實,望著她認真道:“對不起。”

江雨晨嗤笑一聲,手上用力一按,刺激著宮千然的痛感神經。雖則痛,可他沒有痛叫出聲,不避之下也隻倒抽了一口涼氣,然後疑惑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