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晨抱著阿豆,正要走向梨樹下的奶奶,驀地,一陣雷鳴聲響起,下一秒,她感到了一滴水落在臉頰上,抬手抺下望向天,也許這不是天空,比較像一個空間,因為上方黑漆一遍,除了梨花樹至她的十多米距離有光亮,四周什麼都沒有。
雷聲漸響,轟鳴不斷,但一點閃電都沒有,隻有隆隆的咆嘯擾亂人對於感官的真實。同時,雨點越下越大了,她想跑到樹下避雨,然,腳還未動,那一樹梨花白已不在,懷中的阿豆喵了一聲,江雨晨忽覺手上一空,再看去懷中的時候,老花貓也悄然消失,不知所蹤。
周圍陷入黑暗,江雨晨一時不知怎麼辦,喊了幾聲阿豆奶奶,一陣怪風打來,卷起了她。
這道風就像是一道活物,擁住了她,然後不斷收緊,莫名地,江雨晨覺得這是條看不見的大蛇,風是他身體,雷鳴是牠的聲音,雨水是...嗯...是什麼?
江雨晨被勒得有些透不過氣,卻被鎖得死死,掙紮不得。雨還一直下,水滴滑進了她的嘴巴裏,舌尖上一陣鹹味化開,她終於想到了雨水是什麼了。
原來,雨水是牠的毒液。
就在快背過氣的時候,怪風將她猛力的搖晃,不知是否想昔藉以殺死自己。才不到一會,江雨晨已經覺得天旋地轉。
奇怪地,在這一陣極度不適之中,黑暗的上空出現了一道裂縫,白光巧妙地從細絲似的裂口處鑽了進來,接著裂縫越來越大,勢如破竹,漆黑最終被強光褪散,雖然光芒有些刺目,可她仍止不住在晃動景像中尋找太陽的位置。
隨著黑暗被打破,雷鳴轉化成一陣喧嚷聲,江雨晨覺得太嘈。怪風止息,一雙妖眸霎時出現在她眼前,近得可以看見瞳孔在擴大,彷彿在掠奪光線。
身體仍然被壓著,她抬不起手揮走眼前的東西,腦袋運轉也慢了下來,隻呆呆得望著這雙紅紅的眼眸。
“雨晨...你終於醒來了?”緊接著這有些耳熟的聲音亮起,妖眸也移開了,拉開了距離後,江雨晨終於看到了這雙眼睛的主人全貌。
“雨晨......鳴.....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以為你氣得不要我了........”宮千然終於等到江雨晨醒來,激動得緊緊抱著她,臉貼著臉,感受這個失而複得溫暖,不斷道歉懺悔。
隻需要一眼,他就知道她回來了。
江雨晨感覺到臉頰上一陣濕意,而且經由對方的擠磨在擴散,不過,就在這一陣騷擾中,她的神智也清醒了不少。
她眉頭皺起,推了推這個情緒失控壓著病人的男人,張口啞聲道:“宮千然,快死下去,咳..咳...你壓痛我了。”大半天沒喝水,喉嚨十分幹澀,一開口說了幾個字就受不了咳嗽起來。
江雨晨第一次見他哭得這麼慘,簡直可以用淒勒慘切來形容,就覺得對方對自己醒來的反應太誇張,她不過是被擲到了頭,又死不了,用得著如此哭喪著臉嗎?
可惜這個病房裏沒有錄影監視係統,不然江雨晨定會知道宮千然再早前的反應比起現在隻有過之而無不及。一般來說,夢境可以反映現實。夢,大概可分為四種,一種是關於早前或者童年發生的事,一種是為了達成人在潛意識上願望的需要,一種是被關於壓力與束縛,想要尋求釋放,最後一種就是反映身體現況的夢。
當然,夢境多是常常會以另一種形態展現,甚至更複雜的混雜了各種情景,例如,夢見了童年的故居,卻見到了近年才認識的人在這舊所裏,然後發生一些光怪陸離的事情。有時候,人甚至夢想自己死去,其實這並不可怕,因為它可能反映了你現有的壓力和想要得到新生的願望。
就像江雨晨,夢到了童年的事物,其實是尋求平靜,黑暗是她對未來的不安,其他則隻是第四種,表達身體狀況,就好像江雨晨每次睡覺要是心口被壓就會發惡夢。
雷鳴是宮千然的吼叫,怪風是他的手腳,而雨水是他的眼淚。
因此,在江雨晨昏厥了第五個小時,宮千然終於壓抑不住,胡思亂想到達了極端,先是抱住喃喃自語,因長久得不到回應,精神崩潰的跨坐在江雨晨身上麵,威脅她要是再不醒來就即場強了她,做她最討厭的事,把那地方徹底弄壞。啃咬揉捏一番後,由於江雨晨仍舊沒有反應,對方捉住她的肩膀猛地搖晃,瘋狂怒吼要她馬上醒來,不然就把她造成標本,還要把內髒都吃掉等驚世駭俗的說話。